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题名:纯属意外   作者:匿名咸鱼   简介:   调戏纯情男高中生   顾临森高高在上,很不好相处,孟知夏每次一靠近他都摆着一张臭脸,浑身发抖,避如蛇蝎,好像孟知夏身上有病毒。   后来孟知夏才知道,浑身发抖是害羞和心跳加速,避如蛇蝎是因为怕自己忍不住。   好在,孟知夏知道得不早,但也不算太晚。   /   *「顾临森以为,吹拂过他的每一缕夏风都纯属意外。」*   顾临森(攻)x孟知夏(受)   预警:没有大纲没有存稿没有文笔,谨慎入坑!会尽力日更,有事不更会在weibo请假,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1章 01   ==================   顾临森做梦也没想到,会有靠孟知夏这么近的一天。   幽暗的帐篷里漆黑一片,顾临森看到孟知夏模糊的轮廓和长而翘的睫毛,被他的气息团团围绕住,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孟知夏柔软的手从顾临森的胸膛往下,摸到他裤裆里已经硬得淌水的性器,只是轻轻一碰,顾临森就没忍住喘了一声,又紧急捂住了嘴巴。   孟知夏很快解开了顾临森的裤子,像游蛇似的伸了进去,被胀得发烫的性器吓了一跳。孟知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马眼上的水,顾临森重重地闷哼一声,前列腺液又涌了出来,沾湿了孟知夏的手。   顾临森忍不住去找孟知夏的嘴唇,可是孟知夏记仇,撇开了头去不和顾临森接吻,顾临森是个胆小鬼,他不敢再继续索吻,只失落地抿了抿唇。   孟知夏捏住顾临森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然后仰起头缱绻地吻住了顾临森。孟知夏的嘴唇像玫瑰花瓣,顾临森加深了这个吻,忍不住啃咬舔舐,胆大包天地把舌头钻进孟知夏的口腔,攫取他的呼吸。孟知夏被吻得小声地呻吟,但依然没有放开顾临森,怀抱一直为顾临森而敞开。   顾临森感觉自己在做梦,做一个随时都会醒的梦,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射精之后自己很快就会醒,然后处理被褥上的一片狼藉,所以即使和孟知夏接吻让他激动得肉棒直跳,他也硬生生憋住了射精的欲望,害怕美梦散尽,害怕长夜天明。   “怎么还不射?”孟知夏眨眨眼,望向顾临森被情欲浸透的双眼,“要不……我给你摸摸?”   顾临森听到这句话,突然抖着性器,伴随着一声长吟高潮了。   “啊,原来你喜欢这个。”孟知夏恍然大悟,解开校服的扣子,白皙的胸膛一寸寸展示在顾临森面前。   顾临森眼睛都快看直了。   “顾临森?顾临森?你没事吧?快醒醒,要上晚自习了。”   顾临森猛然惊醒,看到骤然放大的孟知夏的脸,往后缩了缩。   孟知夏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继续说道:“晚自习快迟到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顾临森攥紧了被子,希望孟知夏没有闻到腥味。   孟知夏点点头,拿起书包出门了。   一个小时前,孟知夏从食堂回来,发现宿舍门开着,走近门口一看才发现是新室友搬了进来。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人正躺在床上睡觉。   孟知夏在二人间宿舍住了一星期后,班主任通知他最近有同学会搬进来,不过没说是谁。孟知夏不知道是谁那么勇,没想到会是顾临森。   顾临森的床就在孟知夏对面,中间是一条过道。原来孟知夏一个人住的时候觉得房间大得很,现在多了一个人反而觉得两张床离得不够远,有些不自在了。   孟知夏洗完澡,发现顾临森居然还睡着,眼看着时间就快七点,晚自习就要开始了,孟知夏虽然和新室友不熟,但还是决定提醒一下。   靠近一看,孟知夏才发现睡梦中的顾临森面色酡红,嘴唇微微张着,好像很热一样,孟知夏伸手摸了摸,好像也没发烧,只能先把他叫醒再说。   可是顾临森醒后却和睡着大不相同,神情冷淡态度疏离,连句“谢谢”都没说。   孟知夏没有放在心上,整节晚自习都在奋笔疾书写作业,争取不把一点作业留给寝室夜战。以前每一节晚自习,都会有朋友找孟知夏聊天打闹吃零食,现在耳根清净许多,孟知夏一开始还不习惯,但从另一个方面想想,也可以避免被班主任后门突击检查的风险。   下晚自习后,孟知夏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教室里的人渐渐成群结队涌出去,商量着谁先洗澡,没有人等孟知夏。   孟知夏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他关了灯和窗,锁完门转身时,却看到顾临森背对着他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在等谁。   孟知夏觉得顾临森应该不喜欢和人套近乎,于是决定不打招呼。然而和顾临森擦肩而过后,孟知夏却听到他迈开步子跟在自己身后下楼梯的声音。   什么意思?这是在等我吗?孟知夏一头雾水,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以控制住自己没有回头。顾临森一路都跟在孟知夏后面回了宿舍,到宿舍了孟知夏才长吁一口气——明知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却要假装不知道的感受实在不怎么样。   顾临森神情淡淡的,也不打算解释方才的行为,拿出课本和练习册开始学习。孟知夏想起他们俩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好,我叫孟知夏。”   “我知道。”顾临森没有抬头,孟知夏接着说:“你是顾临森对吧?我知道你。”   说实话,孟知夏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临森突然成了自己的室友。   顾临森是一班的尖子生,还是学生会的主席,天子骄子,而且孟知夏听说顾临森是走读生,不知怎的突然办住宿。现在孟知夏的事虽然被校方压下来,但校园里大概还是传得风生水起,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顾临森会选择和孟知夏住一个房间。   孟知夏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你原来不是走读生吗?”   顾临森简单解释道:“快高三了,所以办住宿,学校没有空宿舍了。”   这个理由破绽很多,比如空宿舍——孟知夏之前住的床位就还是空的。孟知夏一挑眉,顾临森又补充道:“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宿舍。”   孟知夏点点头,想不出和他素不相识的顾临森有什么欺骗他的必要,便没有深想。   顾临森继续做题,孟知夏看着他的背影,问题在心里转了几轮,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知道我是……”   顾临森点点头,没有表现出惊讶和厌恶,也没有安慰和惋惜,就像知道孟知夏今天中午吃了糖醋鱼一样稀松平常。   孟知夏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其实顾临森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因为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顾临森就看出了孟知夏和杨慎的关系,当时没有戳破,但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和杨慎的恋情东窗事发后,于顾临森而言也就丝毫不意外了。   想起和顾临森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孟知夏试探性地问道:“其实我们之前见过一面,在市图书馆,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顾临森回答得飞快,好像不经过大脑思考似的,非常笃定,“我没印象了。”   /   高一的时候,孟知夏每个周末都会来图书馆,那天是他第一次碰到顾临森。   孟知夏余光瞄到顾临森站在他身后,一边在心里暗暗惊讶他怎么也这么晚才来图书馆,一边思考着等会要怎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打招呼。   顾临森不认识孟知夏,但孟知夏却是久闻顾临森大名——毕竟是品学兼优又相貌英俊的学生会主席,孟知夏想不认识都难。   孟知夏心想,反正顾临森也不认识自己,等会什么都不用做。   电梯到了一楼,孟知夏和顾临森先后走进轿厢,孟知夏自觉承担按楼层的任务,转头问顾临森。话没经过大脑:“顾同学,你几楼?”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孟知夏看着顾临森僵住的脸色,硬着头皮笑。   “你认识我?”顾临森很快收起惊讶的神色,微微颔首,说,“八楼。”   孟知夏没想到他和自己要去同一层,按完说道:“当然认识。”话一落地一时无言,电梯平缓上升,安静得有点尴尬,孟知夏没话找话说:“你平时也来图书馆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顾临森点头,没接话,孟知夏久闻顾临森高冷的大名,不再另起话头。   电梯上行到六楼半的时候,突然猛震了一下停住了,轿厢里顷刻间一片漆黑,孟知夏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顾临森突然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孟知夏的手,语气颤抖:“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怎么了?”孟知夏发觉顾临森的手心很冷,可能是被吓得出了冷汗,反过来安慰顾临森道,“你别害怕,可能是出故障或者停电了,我按一下呼救铃。”   孟知夏按完呼救铃,和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工作人员让他们稍等一会儿,马上就能修好。孟知夏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顾临森还拉着他,他不自在地想抽回手,顾临森也觉察到,先他一步放开了。   顾临森离孟知夏远了一点,倚着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知夏稳了稳心绪,和顾临森相顾无言站了一会儿,想到顾临森刚刚冰冷的手心和急切的情绪很奇怪,现在又一言不发,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于是慢慢靠近顾临森,一挨近他就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孟知夏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被自己碰上了,赶紧往书包里掏手机,在黑暗里翻了老半天,却没翻到。   “完了,手机忘在家里了!”孟知夏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可以模糊看见顾临森的面部轮廓,嘴角抿得很紧,便抓住他的手说:“你先坐下来休息会,工作人员马上到了,你撑住啊!”   顾临森听话地乖乖靠墙坐下来,孟知夏还抓着他的手想捂暖,一面毫无章法地乱搓,一面抬手探了探顾临森额头的温度——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纯粹出于脑海中贫瘠的照顾他人的知识。顾临森却不让他摸,孟知夏的手还没碰到顾临森的头发丝,他就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脸。   轿厢里只有电梯门缝溢出的一丝光亮,孟知夏怀疑顾临森是怕黑,便说:“顾同学,你带手机了吗?要不咱们打开手电筒你会不会好点?”   顾临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来,有点刺眼,但在这样的黑暗环境里让人心安,孟知夏瞥到手机锁屏,顾临森突然把手机按灭,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孟知夏觉得奇怪:“怎么了?有光可能好点。”   他以为顾临森没力气,撑起身子几乎趴在顾临森身上想把手机拿过来开手电筒,反正不用解锁在锁屏上就能打开,没想到顾临森反应很大,抱住了孟知夏不让他动作,紧接着把手机压在了屁股底下。   孟知夏:……   他怀疑顾临森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同时猜测可能是顾临森手机不想被陌生人看,但他的反应这么大,搞得好像孟知夏是要抢他的手机似的,明明是为了顾临森,好心却被当做驴肝肺。   孟知夏手还撑在顾临森身侧,顾临森的手环着他的背,孟知夏想退回去,顾临森却没有放开手。   孟知夏疑惑地抬头,在黑暗中和顾临森沉郁如雾霭的双眸对视,隐约看见他眼中滚动着的浓重情绪。   “不用手电筒,”顾临森还在微微发抖,声音低沉,“可以抱抱我吗?抱抱我就好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点发愣,顾临森一说完就撇开视线,手礼貌地从孟知夏背后拿开,好像方才只是莽撞失言。孟知夏非常尴尬,想退开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一个可能是在发病的病人,只能僵硬地伸手环抱住顾临森的肩颈,离得近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夹杂着薄荷的气息,惊讶于这个三好学生居然抽烟。   顾临森回抱住孟知夏,呼吸急促起来,孟知夏疑惑:“你怎么好像更严重了?”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电梯门打开了,灯光随之大亮,电梯果然卡在六楼半,门开在孟知夏两人的上方,工作人员和杨慎在七楼的电梯口往下望,看到还没来得及分开抱在一起的两人。   孟知夏赶紧松开顾临森,顾临森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又变成了一个体面人,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失态。   两人都被救了上去,杨慎忍了一会儿,等顾临森走了,抱住孟知夏,急得眼睛都红了:“宝宝你吓死我了,打了你好几十个电话你都没接,听到有人说电梯出故障了我就猜可能是你,幸好没事。”   孟知夏拍拍杨慎的背脊哄着他,余光看到顾临森的背影,心想,没想到堂堂顾临森有幽闭恐惧症,这算是反差吗?   “刚刚那个人是顾临森?他怎么和你在一起?”杨慎带着孟知夏去洗手间洗手,孟知夏的手在水龙头下快被搓脱皮了。   孟知夏知道杨慎的多疑和容易吃醋,解释了来龙去脉,杨慎亲了亲孟知夏的额头,说以后少和他来往。   孟知夏心想,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今天纯属意外。   /   “不记得了。”   “好吧。”顾临森回答得那么不假思索,让孟知夏觉得他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孟知夏觉得和顾临森说话挺累的,索性也从书包里拿卷子开始做。   宿舍的门窗都开着通风,夏日的晚风穿堂而过,拂过孟知夏柔软的发端,把薄荷沐浴露的香味送到顾临森鼻端,清爽的气息没让人心生宁静,反而使顾临森更加焦躁。   顾临森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跟老师提出搬来和孟知夏一起住。   顾临森不喜欢撒谎,他短短十七年中撒的谎屈指可数,可是仅仅今天一天就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谎。   孟知夏问他还记不记得,顾临森是记得的,甚至不仅是记得。   那一次经过电梯事故一耽搁,顾临森没占到座位,只能找了一排冷门外文书架,靠着书架坐下。   他把手机拿出来,屏幕随着抬手亮起。   锁屏上是十六岁的笑靥如花的孟知夏。   --------------------   新文来惹,只写了这一章,突然想到的脑洞,看大家的反馈尽量日更周末休息。   这篇肉应该不会太多,因为没有大纲所以我也不知道,但这篇文的宗旨是调戏男高,所以应该不会少(说了等于没说……)总之希望大家喜欢,五一假期快乐。 第2章 02   ==================   顾临森洗澡特别久,水声已经哗啦哗啦响了快半个小时,孟知夏刚想问问他是不是在里面晕过去了,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不用想都知道是杨慎。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孟知夏没有回复,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后删掉了短信。   最开始收到杨慎的短信时孟知夏心里还有细细密密的疼痛,但将近一个月过去,孟知夏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甚至觉得可笑。   他不明白杨慎是怎么做到背刺他之后,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再来找他。   孟知夏猜测杨慎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拉黑号码还没过一分钟,杨慎就换了个号码打电话过来。这次孟知夏没有选择挂掉,不假思索地接起来。   对面好像没想到孟知夏会接电话,愣了几秒才激动地说:“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还有什么事想说吗?”孟知夏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填着英语阅读,看上去十分漫不经心,“我想事情应该都解决了才对。”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我……对不起,但我是迫不得已。”杨慎瞬间低落下去。   孟知夏眨眨眼:“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没在生你的气。”   “真的吗?!”杨慎欣喜若狂,呼吸急促,“那我五一假期找时间回去找你好不好?……”   “我们已经分手了,今天接你的电话是想说清楚,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孟知夏开始不耐烦起来,语气也立即变冷,“你玩手机的时间到了吧?把手机还给你爸妈的时候,记得把通话记录删了,别再连累我。”   杨慎被戳到痛处,没有什么底气地解释道:“这是我同学的手机。”   “你别说了。”孟知夏正想挂掉电话,杨慎又开始罗里吧嗦地复盘道歉,恰巧这时浴室门开了,孟知夏回头,和裹着一身水汽走出来的顾临森四目相对。   孟知夏猜顾临森可能要学习,于是起身走出寝室,到走廊打电话。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怪你,我不转学也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因为我没做错什么,”孟知夏看着宿舍楼的点点灯光,内心一片平静,“但是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杨慎,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难道你觉得你做出那样的事说出那样的话,我还能心无芥蒂跟你继续在一起?我没有贱到那个地步。”   杨慎一时无言,孟知夏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宝宝……”   “嘘,别说了,我想吐。”孟知夏手撑着栏杆,此时正好熄灯,整栋宿舍楼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杨慎,如果你再打电话过来,我不介意跟你爸妈说,你别忘了我有他们的电话。”   杨慎彻底不吱声了,孟知夏挂断电话走进寝室,熄灯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阳台的月光洒进来,让孟知夏能隐约看到顾临森坐在书桌前的背影。   孟知夏被吓了一跳,问道:“顾临森,熄灯了你怎么还在学习?不开台灯吗?”   顾临森没有回答,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孟知夏心里发毛,突然想到上回在电梯里顾临森也是这么反常,这下真的是怕黑实锤了。孟知夏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但对病人又是另一回事,他没什么犹豫地上前走近顾临森,问:“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发病了?”   “我没事。”顾临森开口,声音很清醒。   孟知夏打开手电筒朝天照,寝室里勉强被照亮,可是顾临森依然没有动作,孟知夏凑近一些,俯身看顾临森,刚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却反应很快地撇开了。   和上次在电梯时如出一辙。   孟知夏觉得,可能是顾临森知道他是同性恋,有本能的抗拒和抵触也是正常的,不过孟知夏还是想解释一下:“顾临森,你不用怕。”   “我虽然喜欢男生,但不是只要是男的都喜欢,你可以放心,”孟知夏坐到床上,语气轻松地跟顾临森打商量,“我把你当普通同学,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好像我身上有病毒似的。现在咱们是舍友,今天我们算正式认识了,我不会做出越矩的行为,你也可以把我当普通同学看待,以后有什么事互帮互助,你说行吗?”   顾临森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孟知夏。   孟知夏观察了一会儿他的反应,试探着继续说:“或者说,你不想和我住一个宿舍,我可以搬出……”   “好。”   顾临森抬头看孟知夏,说:“我是说,把你当做普通同学。”顾临森顿了一下,“我会努力做到的。”   孟知夏听到他要“努力做到”,感觉这事对顾临森来说未免太艰难,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心里太别扭,其实没必要勉强自己。”   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目光沉沉,但最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自己收拾好书本上床睡觉去了。   /   凌晨三点,孟知夏被尿憋醒,半梦半醒间听到宿舍里有奇怪的声音。   孟知夏迷迷糊糊地隐约分辨出声音是从顾临森那边传过来,是一种十分有规律的水声。孟知夏自己也是男的,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后一下子就清醒了,尴尬得不知道该装睡还是假装听不见。   孟知夏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着身子在床上憋着,直到他膀胱快要撑不住了,顾临森突然低低地闷吼出声,孟知夏就知道完事了。   孟知夏特意等顾临森那边没了动静才掀开被子起身,没想到他一下床就对上顾临森的目光,孟知夏只能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听到顾临森问:“你去哪?”   “上厕所。”孟知夏有点无语,难道上个厕所还要报备吗?再说了他现在才上都怪谁?孟知夏心中对顾临森的不满更深一分。   上完厕所出门的时候,顾临森居然站在门口,跟一尊门神一样。   孟知夏以为他也要上,把身子让开,没想到顾临森看到孟知夏出来,直接一句话也没说就回去睡觉了,孟知夏杵在原地,一脸的不明所以。   在此之后,与那天的晚自习一样,每天放学后顾临森都会在楼梯口等孟知夏,他没有和孟知夏搭话,但孟知夏观察下来发现,孟知夏和他擦肩而过后,顾临森无一例外都会跟在孟知夏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他一起走。   孟知夏去哪,他就去哪。   孟知夏从没有问顾临森为什么这么做,万一人家只是刚好顺路回宿舍呢?但在这种行为持续一星期后,孟知夏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了。   有一天中午放学,孟知夏想去操场旁边的植物园散散步,走着走着才发现后面有个人跟着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顾临森。   孟知夏站定,隔着满地的阳光和顾临森对视,开始不着边际地想起一个月以前的生活。   那时候孟知夏身边还有很多人。   孟知夏加快脚步走进植物园,顾临森没有进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孟知夏想不通,顾临森难道不忙吗不用学习吗?   孟知夏看着顾临森,与他对视。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认真看过顾临森,现在这么一打量才发现顾临森居然这么高,少年清隽的身影嵌在植物园的门框里像一幅生机勃勃的画,但顾临森面上却又没什么表情,好像在那罚站似的,孟知夏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临森看到孟知夏笑了之后,愣了一愣。   孟知夏朝着顾临森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顾临森犹豫了半秒,走到孟知夏面前。   孟知夏拍拍长凳的另一边,让顾临森坐下,但这次顾临森没有照做,长身立在孟知夏面前,像被班主任训话。   “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孟知夏碰了碰顾临森的鞋,顾临森好像被咬到一样后退了一大步,反应大到孟知夏都懵了。   顾临森也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于是上前坐到孟知夏身旁,但像个哑巴一样什么也不说。   “你不是讨厌我吗?”孟知夏引导他说话,“为什么还跟着我?不怕我吃了你吗?”   “没有讨厌你。”顾临森选择性回答。   孟知夏莫名觉得顾临森挺好玩的,忍住笑问:“没有讨厌,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好像被咬了,现在又跟着我?”   实际上孟知夏这么聪明,早就隐约猜出原因,但他想听顾临森自己亲口说。   顾临森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一句:“你别管我。”   孟知夏笑了:“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怪不得你名字里有个‘森’字呢。”   顾临森没有说话,孟知夏也没有再逼问他。他俩并肩坐在植物园的长凳上,中间隔了十厘米,头顶是婆娑的树影,好像有蝉鸣的声音。   五月是夏天的序章,孟知夏好像能在空气中隐约闻到雷雨气味,好像离夏天到来,只差一场倾盆大雨。   孟知夏闭上眼往后仰,阳光躲过树叶的罅隙吻在他脸上,顾临森忍不住转头看他,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你是怕我自杀对吧?”孟知夏闭着眼,突然开口问。   顾临森听到自己压抑着颤抖的心跳,隐忍地答道:“嗯。”接下去又笨拙地、多余地补充:“心理咨询室的老师把你去过心理咨询的事告诉了校领导,他们派我来的。”   孟知夏又忍不住笑了。   顾临森真的很不会撒谎。先不说孟知夏去心理咨询室只是因为失眠,心理咨询室的老师不会把学生的隐私泄露出去,校领导怎么可能派学生会主席来监视孟知夏?未免太过扯淡。   不过孟知夏没有戳穿,只是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他思考了一下措辞,继续说:“但是我不会自杀的。去心理咨询室只是因为失眠,觉得影响了学习,老师也说不严重,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不用……你跟校领导说不用担心。”   孟知夏没有睁眼,说完这句话顾临森就没有回答,不过他猜测顾临森应该是点了点头。   “就因为这个,你才搬过来跟我住吗?”孟知夏突然把这一切都串起来了,“怕我半夜起来跳楼?”   顾临森没有否认。   孟知夏语气慢悠悠地逗他:“我现在没事了,等会我去跟校领导说,让他们收回这个任务,你也可以搬回去了。”   顾临森呼吸急促起来,但最后没有否决孟知夏的决定,只是说:“不用了,我自己说,下午放学我就……搬出去。”   孟知夏猛地睁开眼,在一片刺眼的光亮中,他对上比阳光更加炽烈百倍的顾临森的目光,顾临森没想到他会突然睁眼,急忙撇开了眼神,快速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可是没想到孟知夏抓住了顾临森的手,用力把他拉回来,顾临森一下子坐了回去。   “被我抓住了,顾临森,”孟知夏笑得眉眼弯弯,看着顾临森的样子,让顾临森产生眼前的人满心满眼只有顾临森的错觉,“你在偷看我,对吗?”   --------------------   进度很快私密马赛,因为想赶紧写到肉,这篇不会长的!保守估计5w字,没有什么剧情。   立夏了,祝大家夏天快乐,蚊子除外。 第3章 03   ==================   孟知夏抓着顾临森的手,看到顾临森的手指动了动,看起来很局促的样子,但他没有挣开孟知夏。   不知道是因为太热太晒,还是其他的原因,顾临森的脸红到了脖子根,逃避着孟知夏的眼神,也并没有回答孟知夏说的玩笑话。   “开玩笑的啦。”孟知夏主动给台阶,松开了顾临森的手。   顾临森逃也似地走了,但离开的身影依旧很风度翩翩。   孟知夏回想起上次在图书馆的事。   那次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杨慎早就帮孟知夏占到了座位,孟知夏做完试卷,想找本书看换换脑子,发现杨慎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孟知夏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叫醒他,帮他把做到一半的试卷收好免得被口水弄湿,就起身去书架上找书看。   他没找到感兴趣的,越过一排排畅销书,到了人迹罕至的角落,发现一排冷门的外文书,拐进去发现顾临森坐在地上。   顾临森抬头看到他,面上波澜不惊,很快低下头,好像不认识孟知夏似的。   孟知夏心想也是,只是电梯里守望相助了一下,顾主席怎么可能跟自己套近乎。他越过顾临森,浏览一条条书脊。   孟知夏走到书架尽头,他从刚才就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于是继续抬头望顾临森背靠着的这一排书架。   孟知夏手里已经拿了一本书,离顾临森越来越近,本想越过他走向下一排,但顾临森明明一直没抬过头,却动作利落地站起来,把自己身后的书架让给了孟知夏。   孟知夏用口型对他说“谢谢”,顾临森摇摇头,表示不客气。   顾临森靠着对面书架坐了下来,他以为孟知夏拿了书就会走,可是孟知夏居然用手扫了扫地板,盘腿坐在了顾临森的对面。   孟知夏刚坐下,就看见顾临森把腿往后缩了缩,心里一头黑线,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孟知夏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和顾临森没有任何交集,怎么顾临森会对他是这种态度?   可能他对任何人都这样。孟知夏想。   孟知夏想起第一次听到“顾临森”这个名字时的场景。   高一的某个夏日午后,空气中浮动着热浪,孟知夏午睡之后还是昏昏欲睡,趴下去没睡几分钟就听到广播站在试音,他以为学校又要播《让我们荡起双桨》之类的歌,正烦躁着,就听到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广播飘出来。   “各位老师、同学们,下午好。我是顾临森,接下来是广播站试行的新栏目,可以接受同学们的点歌,每一期请一位同学朗读英语阅读或诗篇。接下来请欣赏歌曲《夏夜晚风》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十八首。”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顾临森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像是夏天的薄荷让人神清气爽,孟知夏这个声控直接振奋精神。他趴在桌子上,听着顾临森的声音,一觉睡到英语老师把他叫醒。   后来顾临森成了校园广播台的常客,经常朗读一些通知和英语阅读篇目,孟知夏再也没有注意过,与其他播音员一样,是孟知夏午间玩闹学习的背景音乐。唯有第一次,让孟知夏心生惊艳。   他只知道顾临森在学校里的名声,在年级大榜看过他的名字,在获奖荣誉墙上看过他的证件照,却从来没见过真人。   今日得见,孟知夏感叹道,脾气果然很古怪,果然如传闻一般不近人情。   孟知夏很快把注意力放回书本,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抬手看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他收拾好书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把书放了回去。临走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顾临森,顾临森显然没想到孟知夏会突然扭过头,还来不及收回投注在孟知夏背影的目光,视线一对上,两人都是一愣。   孟知夏想挥挥手告别以表礼貌,可顾临森很快把视线收了回去。   回到座位的时候,杨慎还在睡觉,孟知夏把他拍醒,问他要不要去吃饭,吃完饭再来继续。   杨慎点头,他俩把书留在座位上,拿了随身物品往外走。   出了图书馆,孟知夏忍不住说:“你怎么老在图书馆睡觉?”   “座位是我占的,我想怎么用怎么用。”杨慎理直气壮的,又问孟知夏道:“下午还要继续啊?感觉好无聊。”   “你要是想打球就去吧,太难为你了。”   杨慎道了好一会儿歉,最后吃完午饭,还是回图书馆收拾东西走了。   孟知夏内心并不介意杨慎这样,毕竟已经习惯了。和杨慎刚在一起的时候,杨慎就经常放鸽子,答应好的事很少做到,却又很喜欢许诺,动不动就“老公给你买”“下次我们一起去”,孟知夏一开始还不想让他破费,后面才知道,杨慎说完就会忘,所以根本不用操心这个。   杨慎喜欢打球,孟知夏也跟他和他朋友去打过几次,可是杨慎喜欢在朋友面前跟孟知夏装不熟,孟知夏觉得无趣极了。   杨慎走了,座位空了下来,孟知夏突然想到还在坐冷地板的顾临森,拿了本书放在座位上,去顾临森刚刚坐的地方找他。   可是书架下却已经没有人了。   /   孟知夏越走越远了,他会去下一行书架,还是会转头继续看顾临森这一排呢?   顾临森偷偷抬眼看向孟知夏的背影,一颗扑通扑通的心就快要跃出胸膛,想一头扎进孟知夏的怀抱——可是这只是想法,不会有成为现实的一天。   顾临森一边往寝室楼走,一边和孟知夏一样,回想起图书馆的那一次相遇。   他想,十七岁的顾临森比起第一次遇见孟知夏的自己毫无长进,一样的胆小怯弱,一样的瞻前顾后,一样的望而却步。   面对孟知夏时,顾临森总会努力把自己调转成与孟知夏相斥的磁极,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因为孟知夏离他越近,他越觉得自己呼吸不顺,喘不上气来。   孟知夏会被吓到吧?会觉得顾临森是变态吗?   顾临森想,也许不远不近的位置才最稳妥安全,至少不至于被剥夺注视的权利。   --------------------   哎感觉写得怪怪的,之后再修改吧 第4章 04   ==================   孟知夏回到宿舍的时候,顾临森真的在收拾行李,显然把孟知夏的话当真了。   顾临森的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床铺还没开始收,孟知夏坐到床上看着他,想逗逗顾临森的欲望从未像现在这么强烈。   “顾临森,你真的要搬走吗?”   顾临森顿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孟知夏站起身来靠近顾临森的床和行李箱,说:“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了。”顾临森上前一步挡住孟知夏以防他更进一步,口气很冷冰冰,如果是几天前或者再早之前的孟知夏,可能会被这样的顾临森唬住,可是再窥见几次端倪后,孟知夏感觉自己逐渐摸清了顾临森的命门。   “怎么了?”被挡住的孟知夏没有退开,离顾临森更近了一些,状似无意地轻轻嗅了嗅他的领口,随意地问:“你用的什么洗衣液?好好闻。”   顾临森的呼吸声重了起来,他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孟知夏听见,退后一步离孟知夏远了些,没想到孟知夏突然说:“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顾临森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响。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自己的行李箱里藏着什么,同时眼睁睁地看着那件东西被它原来的主人拿起来,曝露在阳光中。   这个孟知夏高一参加校运会一千米长跑时贴在校服后面的号码牌,36号,孟知夏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他和杨慎在一起的那天——三月六号,杨慎那天还感叹怎么会这么巧。   这个号码牌每人一张,跑完要摘下来回收,归宿是被丢掉还是被循环利用孟知夏不知道,但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顾临森的行李箱里。   孟知夏感觉自己好像在无意间慢慢打开一个宝箱,之前都在解锁环节,现在好像能模糊看见宝箱里的金光了。   他狐疑地看着顾临森,可惜顾临森看上去很镇定,解释道:“我随手捡的,用来垫箱子,下面的布破了个洞。”说罢挪开书,刚才被号码牌遮挡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洞。   孟知夏听到这么拙劣的借口,忍住了笑意,说道:“这样啊,但是这个好晦气,扔了吧,我给你找个别的布。”   顾临森没问为什么晦气,企图把号码牌抢回来,孟知夏把它放到自己身后,顾临森就束手无策了。   “扔了吧,虽然这是你……随手捡的,但这个号码牌是我高一的时候校运会上别的,你肯定不知道,”孟知夏看着顾临森说,“三月六日是我之前和杨慎在一起的日子,你不觉得晦气我觉得晦气行吗?”   顾临森突然抬起头看着孟知夏,很认真地说:“我不觉得,这不关你的事,还给我。”   孟知夏快被顾临森气笑了,他专制地决定说:“反正这个是我的,你拿了也不好,我下午把它还给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给我了。”   “顾临森,不是捡的吗?”   孟知夏看到在午后的明亮光线下,顾临森的脸慢慢地红了,他像走投无路似的说道:“孟知夏,你当做没看见行吗?把它还给我,我下午就搬出去。”   “我不同意你搬出去,你继续住在这儿。”孟知夏把号码牌叠起来放进自己的书桌里,走近顾临森,“你会有比这更好的,好一千倍一万倍。”   “但你要努力,懂吗?”   顾临森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孟知夏总是突然离他很近,不懂为什么他要拿走号码牌,不懂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借口,即使这些借口漏洞百出,孟知夏还是一副相信他的样子。   孟知夏笑盈盈地看着他,看上去恍然大悟的时候,都让顾临森觉得自己被扒光了站在孟知夏面前,他卑劣的爱恋被曝光,而孟知夏用赏玩和调笑的语气和置身事外的态度,把这一切当成一出戏来看。   靠近孟知夏的每个瞬间让顾临森像是在品尝最甜美的鸩酒。   顾临森只能告诉自己,孟知夏不会看出来,所有的一切就还和原来一样。   最后因为孟知夏的坚持,顾临森还是没搬出去,也没有拿回短暂属于他一年零两个月的号码牌。   晚上,孟知夏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把放在书桌里的号码牌拿出来,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号码牌上面的“36”已经被磨损严重,孟知夏没有多想,毕竟这个号码牌不是专属于他,数不胜数的参加校运会的36号选手别过,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自作多情。   孟知夏努力回想,高一时校运会那天的顾临森,可是最后一无所获。   那时候的顾临森已经因为一次物理竞赛名声大噪,孟知夏猜想,他可能也报了一些体育项目,在赛场上挥洒汗水,被众人簇拥。孟知夏见过被簇拥着的顾临森,看上去遥不可及,和孟知夏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孟知夏身边虽然也有人环着他,可大多数都是狐朋狗友。孟知夏为人亲和,又待人真诚,再加上爸爸给他的零花钱总是过多,孟知夏和他们一起出去玩经常会请客。这种受欢迎和顾临森的受欢迎并不是同一种。   孟知夏和杨慎的恋情在校园里传开后,杨慎和杨慎的父母在校长室的忏悔被人偷听到,更是让孟知夏身边的人对他戴上了有色眼镜。   杨慎高一时追求孟知夏,和孟知夏表白,孟知夏看他的情书写得很打动人,便同意了。结果在杨慎的口中,变成了孟知夏半夜爬上他的床硬要给他口,杨慎自己完全是无辜的。其实无论如何校方肯定是要干预的,不管如何开始,杨慎这么说只是为了在父母前撇清关系,却被有心人传得有鼻子有眼。   孟知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慎已经马上办了转学,留下孟知夏收拾烂摊子。   孟知夏的爸妈也要给他办转学,但孟知夏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领导老师担心他恋爱影响学习,那他就加倍努力,原来的那些“朋友”四散离去,孟知夏也不想放在心上,就算室友联名跟班主任提出不想让孟知夏和他们住一起,孟知夏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没想到有人会担心他自杀。   孟知夏去心理咨询室的事只有他自己和心理咨询室的老师知道。他去医务室要安眠药,但校医说他只是心理压力大,建议他去心理咨询室找老师倾诉,在倾诉完之后,他的烦闷和压力也小了很多。   顾临森应该是看到了,以为他有什么事,才会有这样的担心。   孟知夏看向黑暗中熟睡的顾临森,有一些微妙的情绪滋长蔓延起来,不是感动也不是喜欢,谈喜欢还太早,这种感觉更像是惊喜。   喧嚣散尽,人潮褪去,海水见底,孟知夏看到了一直守在最低处的顾临森。   --------------------   5.8:今晚没有呜呜呜还没写完,今天陪妈妈出去吃饭了 第5章 05   ==================   最后顾临森还是没有搬走,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号码牌的事。   两人又相安无事一起住了一个星期,顾临森依然固执己见地等孟知夏放学,孟知夏也假装不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只是比起之前的毫无眼神交流,孟知夏有时会有意无意地往后望,却总也等不到顾临森的主动上前。   这天艳阳高照,初夏的闷热已经初见端倪,一班和三班合上体育课,做准备运动的时候全班都被晒得睁不开眼,老师一喊解散大家立马四散开去。以往这种时候都会有人喊孟知夏一起打篮球,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孟知夏也不稀得和他们打球,踱着步走到树荫底下坐着。   他把手卷起来当望远镜放在眼前,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找顾临森的身影,明明刚才做准备运动的时候还能看到他高高地站在隔壁班队伍后排,现在却四下找不着踪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孟知夏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决定去体育器材室找副球拍或者跳绳运动运动。他远离人群聚集的球场,慢慢往体育器材室走,嘈杂的声音逐渐减弱,孟知夏忽然福至心灵,有感应一般地往上望,看到了站在二楼露台的顾临森。   顾临森明显没想到孟知夏会往上看,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把手从窗台放下来,正想转身离开,却看到孟知夏在楼下招招手,示意让顾临森下去。   顾临森几乎是没有犹豫地飞奔而下,一步三层阶梯,但快到一楼时又放缓了步子调整呼吸。看见孟知夏的时候,顾临森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向他走去。   “有什么事吗?”顾临森矜持地问。   “我看到那边的乒乓球台空着,你跟我一起打乒乓球吧。”孟知夏笑吟吟地说。   顾临森点点头答应了。“我们先去拿拍子,体育老师说器材室没锁。”孟知夏说。   器材室里面灰尘弥漫,阳光从久未擦洗的窗户透进来也灰蒙蒙的,孟知夏和顾临森在筐里一顿翻找都没找过乒乓球拍,在孟知夏打了第五个喷嚏之后,顾临森提议:“要不算了,我们先出去吧。”   孟知夏不死心,一抬头发现了新大陆。他指着置物架最上面露出的塑料包装的一角,笃定道:“看到那个红红的壳子没有?我敢肯定那个是红双喜的球拍,要不要打赌?”   顾临森没有说打不打赌,他走过去试图拿下来,奈何实在放得太高,连顾临森都够不到,更何况比他矮一点的孟知夏了。顾临森一言不发,四处环视看有没有可以垫脚的凳子,孟知夏突然提出:“你抱我,我来拿。”   顾临森呼吸一滞,还没做出反应,孟知夏就朝他伸出双手:“快,别磨蹭。”   顾临森微微俯身,抱住了孟知夏的腰,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顾临森转过身把孟知夏的脸正对着置物架,而顾临森的脸正对着的,是孟知夏被夏季校服挡住的平坦的小腹。   “可以了,放我下来吧,”孟知夏很快平稳着陆,遗憾地叹气,“确实是红双喜的乒乓球拍,只不过是个空包装盒。”   孟知夏顾着拍掉手里的灰尘,说完没有得到顾临森的回答,抬头疑惑地看向他,却见顾临森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临森,”顾临森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孟知夏月牙似的眼睛。   “你脸红什么?”   顾临森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转身大步走出了器材室,孟知夏在后面喊他,顾临森却铁了心地没有回头。   “等一下,顾临森,我感觉背好痒,”孟知夏后悔自己又忍不住逗了顾临森,但眼下后背突然一阵阵地痒起来,他只能停在原地,一边挠一边喊顾临森,“你能帮我看看怎么回事吗?”   顾临森很快折返回来,他俩坐在体育器材室门口的台阶上,顾临森没有犹豫地掀开孟知夏的校服一看,白皙的后背起了红红的一大片类似于疹子的东西,孟知夏还想把手伸到后面挠,被顾临森制止了。   “你是不是灰尘过敏?”   “好像是吧,”孟知夏痒得有点心神不宁,但手被顾临森牢牢抓着,思维都混乱了,“但已经很久没有过敏了,上回还是初中军训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灰尘过敏?”   “刚刚里面那么多灰,猜的。”顾临森把他的校服放下来,说,“先去医务室。”   顾临森如临大敌似的,小心翼翼地扶着孟知夏,孟知夏很想提醒他自己只是后背过敏,又不是前线受伤,但话在嘴里滚了一遍没有说出口。他俩快经过操场的时候,孟知夏才想不着痕迹和顾临森拉开距离,怕他和自己走得近被人臆测,然而顾临森很执拗,没有松开孟知夏的手。   孟知夏猜想校医肯定会给自己开氯雷他定片,这药是孟知夏初中犯荨麻疹时的家中常备,没想到校医不仅开了氯雷他定,还给孟知夏开了一瓶药水和一支药膏。   “你这个部位,痒起来很难受的,你们学习紧,晚上要是痒得睡不着了就抹这个药。”校医阿姨给孟知夏拿了一包棉签,叮嘱道,“药不能吃太多,一天一片,药水是止痒的,没有规定时间,痒了就抹,如果不怎么痒就抹药膏。”   “姐姐,可是我自己也抹不到啊。”   “白天让同学给你抹,晚上让室友帮你,你人缘肯定不差,别担心。”校医阿姨也是看孟知夏人好看嘴又甜,进了医务室姐姐姐姐地叫,还很有礼貌,猜想他人缘肯定不错,没想到正好撞上孟知夏人缘最差的时候。   孟知夏笑着道谢,拿了药就想走,顾临森却把药水拿了过来,说:“现在先上药吧,快下课了。”   校医阿姨看着孟知夏,一脸的“看,我就说吧”的表情,让孟知夏不知道作何表情。   他俩进了里间,孟知夏坐在病床上,顾临森坐在他背后。孟知夏自己把校服掀起来,露出一片红红的后背,上面的红点比刚才更加触目惊心,已经点连成面,还有热热的灼烧感。   顾临森屏息凝神,用棉签沾了药水往后背上涂,凉凉的一涂上去刺激到孟知夏刚刚挠破皮的地方,他忍不住呻吟一声,顾临森动作一顿,心无杂念地继续上药。   药水是乳白色的,顾临森动作很快涂满了一整片背,最下面有一两滴顺着孟知夏的腰往下流,顾临森用手指揩掉,又惹得孟知夏叫了一声。   “怎么了?”顾临森帮孟知夏把衣服固定在上面,嘴巴轻轻往后背上吹气,凉丝丝的本应该很舒服,但孟知夏却感觉很奇怪,好像有毛茸茸的动物在蹭他的背一样。   “我腰那里怕痒,你别碰。”   “好,对不起。”   孟知夏哭笑不得:“为什么说对不起,我还要谢谢你帮我。”他静默了一瞬,接着说:“讲真的,如果没有你,我又是一个人住,可能根本没办法涂药,只能忍着。”   “可是没有我,你不会去器材室。”   孟知夏快要服了顾临森的脑回路:“如果没有你,我只是不会找别人打乒乓球,但我还是会去找个毽子或跳绳什么的。”   顾临森很久没有说话,医务室里只有老吊扇吱呀吱呀地响,还有风吹起蓝色窗帘的声音。直到孟知夏感觉后背有点紧绷,药水快干的时候,顾临森才突然问:   “真的吗?”   “什么真的?”   “没什么。”   --------------------   来晚了!!!!! 第6章 06   ==================   孟知夏一开始没把过敏当大事,洗澡时把后背的药水冲掉,睡前吃了药发现已经不痒了,心想可能明早起来就全消了。   但可能是他最近急于证明自己熬夜复习,抵抗力下降,这次过敏来势汹汹,孟知夏睡到半夜,后背开始钻心蚀骨地痒起来。孟知夏在半梦半醒间用指甲去掐,越掐越爽,越掐越痒,最后还是被痒醒了。   孟知夏烦躁地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又扭头看了看对面睡得很香的顾临森,盘腿在床上大脑放空地挠了约莫十分钟,非但没有减缓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整片后背像被火烤过,又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攻城略地。   顾临森是听到孟知夏的声音突然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到黑暗中孟知夏放大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顾临森,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能帮我擦擦药吗?后面好痒。”   顾临森一骨碌爬起来,开灯一看,孟知夏后面的状况比下午更加严重了,红彤彤的一大片还有被他挠破的。顾临森拿了药水,又想到下午孟知夏被药水刺激得很痛,便说:“要不换成药膏?你都挠破皮了。”   孟知夏坐在顾临森的床上,思索再三后决定用药膏,正要用棉签上药,孟知夏突然提议:“要不你用手吧,这样均匀点。”   顾临森洗完手回来,见孟知夏乖乖掀起睡衣,露出一大片后背和纤细的腰,定了定神,目不斜视地挤出一豆药膏往患处抹,揉得温柔似水且小心谨慎,好像在擦拭文物似的。孟知夏被他这种手法弄得更痒了,顾临森指尖的温度烙印在后背,感觉每抹到一处,那一处就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孟知夏忍不住出声:“算了算了,你要不用药水吧,我感觉这个没什么效果,我更痒了。”   顾临森犹豫了一下,擦擦手换成了药水。冰凉的药水一上皮肤,孟知夏立马被痛得绮念全无,只剩下痛得嗷嗷叫了。药水比较稀,不断地往下淌,他能感受到顾临森的棉签一直在手忙脚乱地截断药水飞奔离开的脚步,于是说道:“不然我趴下来吧。”   说完没等顾临森说什么,孟知夏后背朝上趴在了床上。   如果说下午在医务室时勉强还能稳住心神,眼下顾临森却是呼吸大乱,孟知夏就这样趴在自己眼前,露出一大片背脊和细腰,再往下就是只穿着宽松短裤的腿,顾临森举着棉签,绝望地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你别抬头。”顾临森继续上药,没说为什么不能抬头,孟知夏的脸埋在被子里乖乖应了,毫无保留没有怀疑地把后背交给了顾临森,全然不知道给他上药的这个好同学,正对着病号的身体毫无人性地勃起。   顾临森调整呼吸给孟知夏上药,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在心里默念元素周期表,终于把最后一处红色用药水盖住,顾临森早已经满头大汗。他如释重负地盖上盖子,陪孟知夏一起等药水干透。   孟知夏没有再说话,两人俱是沉默,但顾临森却很享受这一刻,希望此刻永远不会流逝。   全世界都睡着了,顾临森坐在孟知夏身边,守着只属于他自己的白昼和夏天。   在顾临森的意识里,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他的自律告诉他,美梦该醒了。   “孟知夏,药水已经干了。”   孟知夏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一尊没有思想的等身娃娃。顾临森把“如果真的是我的娃娃就好了”这个只出现不到一秒的念头摒弃后,又叫了孟知夏一声。   “孟知夏?”顾临森俯身,刚好孟知夏的头侧了过来,露出恬静的睡颜。   顾临森心跳加速,好像快要蹦出来一样。孟知夏这副不设防的样子,已经让顾临森的理智快要丢盔弃甲,他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孟知夏的脸庞,心想,亲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没办法,自从搬进来和孟知夏一起住,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即使孟知夏突然醒过来的概率很大,但顾临森已经想不到任何让自己不去亲孟知夏的有力理由。   但是亲吻孟知夏显然是一件再让人上瘾不过的事。顾临森本来只是打算轻轻用嘴唇碰一下孟知夏的脸颊,碰完之后,他惊讶于孟知夏脸颊的柔软和温暖,又开始得寸进尺地把视线放在下面红红的嘴唇上,幻想嘴唇是不是也像脸蛋一样软和热。   顾临森想,只是验证一下而已。   快要碰上孟知夏嘴唇的前一秒,顾临森猛地刹住了车,开始骂自己趁人之危,孟知夏这么信任他,他却在背后做这种事。   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背,轻手轻脚地把卷到上面的T恤慢慢放下来,看到孟知夏粉红色的乳尖被衣服蹭到也心如止水。把衣服回归原位后,顾临森又将孟知夏抱到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让顾临森觉得自己比跑了五千米还累。   他最后看了一眼孟知夏,拿衣服进浴室洗冷水澡去了。   在浴室门关上的一刹那,黑暗中孟知夏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底没有半点困意。   孟知夏半夜过敏发痒是真的,趴下来想让药水不流下来也是真的,只有临时决定装睡是假的。如果说之前只是主观猜测,那么今晚的试探后,他才真的确定了,顾临森喜欢自己。   而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喜欢的,全都是未解之谜。以往喜欢孟知夏的人不少,但让他产生好奇心的,顾临森是第一个。   孟知夏笑着睡着了。   目前为止他和顾临森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甚至比普通同学的肢体接触还少,但让孟知夏没想到的是,因为过敏事件,自己和顾临森的关系在同学口中被以讹传讹,往稀奇古怪的方向发展了。   孟知夏能猜到,顾临森和自己走太近,势必也会被卷进八卦中心。在某些人眼里,孟知夏已经成了那种风骚小0,来者不拒,那天顾临森扶着他走过操场,已经让大家心生好奇,偏偏那天擦药的时候,隔壁床位是有人的,只是被帘子挡住而已,明明只是普通的擦药,被知情人添油加醋讲成了一个大瓜。   第二天孟知夏上晚自习,一进教室里面就安静了一瞬,孟知夏就猜到他又被当瓜讲了。他没当回事,开始写作业,还听到零星几声让人不要没证据就乱说的只言片语,猜测是他之前的朋友说的。   孟知夏的朋友大多是一起打球的男生,除掉一些狐朋狗友,还有两个关系最好的朋友,在关于孟知夏的谣言传得风生水起时,孟知夏也听说过他们为自己出头辩解。但他们还是没有再和孟知夏说话同行,孟知夏没有质问,默契地和他们保持距离。毕竟在这个年代和地方,同性恋还是太离经叛道的事,孟知夏猜他们的爸妈肯定不会让他们继续做朋友,好像和孟知夏一起走,就代表他们自己也喜欢男生似的。   写着写着,孟知夏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下意识想跟后桌要辣条吃,但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孟知夏呼出一口气,继续做题。   这时,同桌路露拍了拍孟知夏的胳膊,从课桌里摸出一包鸭脖,塞到了孟知夏手里,然后什么都没说就低头继续填试卷了。   孟知夏觉得挺意外,因为路露是个安静内向的女孩子,以前他们都没什么交流,没想到在大家纷纷远离孟知夏后,她会主动向孟知夏示好。   孟知夏小声跟她道了谢,偷偷溜出去,在楼梯口快速啃完了鸭脖。回教室后发现路露从刚才到现在试卷就没翻过面,便问她:“你是不是解不出来?”   路露吓了一跳,拘谨地点点头。   为了报答鸭脖之恩,孟知夏接下来的晚自习时光都在给路露讲题。下晚自习时,孟知夏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路露轻声跟他说“谢谢”,然后犹豫再三,对孟知夏说出了她今天听到的关于孟知夏的传言。   “他们说杨慎走后,你又……勾搭上顾临森,你们现在是一个寝室,还是二人寝,什么什么的,”路露绞着书包带,面露难色,“我肯定是不信的,也有很多人不信,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孟知夏点点头,说:“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我没有,所以问心无愧。别人怎么说,无所谓。”孟知夏没再继续把下面的话说出口,挥挥手走出了教室门。   刚才他在晚自习上已经想清楚了,他所处的班级学习氛围差,对于八卦的灵敏度却很高,而且到处都是熟人,让孟知夏觉得这里已经不再适合自己。以前孟知夏学习中等,一直待在舒适区,现在接连发生一连串的事,让孟知夏萌生了离开的心。   他想过转学,但又觉得转学是在示弱,孟知夏一腔热血地想,不如努力学习考到一班去,彻底摆脱这些人。   可能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一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   那里至少有顾临森。   孟知夏走出教室,远远地看到楼梯口那里站着熟悉的身影。顾临森背对着他,长身玉立,晚风吹起他校服下摆,像一棵不随风动的坚毅不拔的树。   孟知夏深吸一口气,朝顾临森走去,快要与他擦肩而过时,孟知夏突然停下来了。   他不再假装不知道顾临森每次放学都会跟在他身后,大大方方地向顾临森发出邀约:“一起走吗?”   --------------------   5.11休息嗷 第7章 07   ==================   顾临森本以为孟知夏会路过他,没预料到他会和自己搭话,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食堂二楼换了承包商,每晚都有夜宵,我还没去看过,要不要一起去?”   顾临森点点头。   两人并排一起走。昏暗的楼梯装的是声控灯,一盏盏灯在他们头顶明明灭灭,顾临森走在孟知夏旁边,时不时会碰到他的肩膀和手臂,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鼻尖。孟知夏是洗完澡才来上晚修的,身上有顾临森这阵子刚熟悉起来的沐浴露的味道,和着晚风让顾临森沉浸在名为孟知夏的氛围里,就这样一路到了食堂。   食堂二楼只有寥寥几个人,孟知夏和顾临森一人买了一碗炒面坐下来吃。   顾临森问:“你后背还痒吗?”   “还好,但是估计晚上会痒,等会还得麻烦你帮我上一下药。”   顾临森想说别客气,想说不麻烦,但最后只是咽下炒面,闷闷说了一声“嗯”。   他俩安安静静吃了一会儿,孟知夏突然问:“顾临森,你数学怎么样?”   “还行。”   孟知夏知道自己问了废话,他之前看过年级大榜,顾临森没有短板,选了理科但文科也很好,这么问只是为了顺其自然引出话题罢了。   “我数学很烂,你能帮帮我吗?”   顾临森有点惊讶地抬头看孟知夏,对上他诚恳的双眼,一时间没有大脑短路没有回答。孟知夏便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碰顾临森的鞋尖,再次请求:“好不好?不会耽误你学习的,我每晚做一套卷子,不会的就问你,可以吗?”   “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顾临森压抑住喜悦,把面三两口快速吃光了,回到宿舍立马进浴室洗澡,孟知夏趁着顾临森洗澡的时间,把晚自习上做了一大半的卷子写完,顾临森刚好出来了。   顾临森裹着湿热的水汽,用毛巾随意擦了几下头发,浑身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的气息,走到孟知夏面前,看到他的卷子已经填得满满当当,但顾临森有点近视看不清,便一只手撑着孟知夏的座椅靠背,俯下身看他写得怎么样。   孟知夏周身骤然被顾临森的气息包裹,一下子有点怔愣,快速稳了稳,道:“要不你坐我旁边吧?”   顾临森搬了把椅子坐在孟知夏旁边,戴上黑框眼镜全神贯注地批改孟知夏的试卷,而孟知夏也没闲着,捧着课本默背明天要抽查的古文。   等孟知夏背完古文,顾临森已经查到了最后一道大题。闲下来的孟知夏抱着课本往后靠,饶有兴味地打量顾临森专注的侧脸和因为认真抿起来的嘴唇,不得不感叹顾临森认真起来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同。   顾临森改完的时候,孟知夏恰到好处地把目光收回去,正要开始讲题,熄灯的铃声猝不及防地响了,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寝室在下一秒瞬间陷入黑暗。   “我有台灯。”孟知夏把台灯夹在桌角,但昨天用完忘记充电,今天的光已经有点微弱了,“没事,你讲这道大题就好,这道我实在解不出来就空着了,我们讲完就睡觉。”   “讲完还要擦药。”顾临森一本正经地说。   他开始认认真真给孟知夏讲起题来,孟知夏一边听一边想,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顾临森终于不会一靠近他就发抖躲避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顾临森讲得很通俗易懂,孟知夏仿佛开了窍一样欣喜,把卷子拿过来开始写,说:“我写一下你看看对不对。”   这回轮到顾临森闲下来了。他方才完全一门心思投在试卷上,想要帮孟知夏答疑解惑,心无旁骛,现在一闲下来,孟知夏的存在感又开始占据顾临森的所有感官。   太近了。   微弱的台灯下,孟知夏伏着身子填试卷,眉头很严肃地皱着,纤细的手指握着笔杆奋笔疾书,指腹都微微泛红。他的身上已经不再散发单纯的洗护用品的香气,而是混着孟知夏本身的体香变成独属于他自己的味道,这味道顾临森曾经在孟知夏刚洗完澡的浴室里闻到过。   顾临森望着孟知夏被单薄睡衣罩住的脊柱和腰身,觉得如果孟知夏知道自己之前在浴室里闻着孟知夏的味道自慰,他会不会和顾临森翻脸,抽顾临森耳光,觉得顾临森不可理喻,没有道德。   顾临森的心跳又开始超速,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怕自己吓到孟知夏。   孟知夏本身是纯洁的,但顾临森对孟知夏的喜欢却不是,夹杂着丑陋的性欲和可耻的生理反应。顾临森也想像任何一个普通同学一样自然流畅地与孟知夏交流聊天,但后来他发现这样的正常情况只能维持很短时间。   “好了!大功告成!”孟知夏写完试卷,一抬头却看见顾临森红红的脸,一时之间愣住了。   “有点热。”顾临森板着脸扯谎,往旁边挪了挪,和孟知夏拉开距离,拿过卷子,发现孟知夏完全吸收了他方才讲的东西,也没有完全依赖他刚才说的步骤,算是解决了这道题。   顾临森咳了一声,说:“这其实是一种类型题,明天我再给你出一道差不多的,只是变换考法,如果彻底掌握以后这种题怎么考你都会。”   “好,谢谢你。”   话音刚落,孟知夏的台灯电量寿终正寝,寝室里再次陷入黑暗。   “不用谢。”顾临森说,“要上药了吗?我去拿我的台灯。昨天开大灯宿管阿姨没发现,今天还是不要冒险了。”   “顾临森。”孟知夏突然喊他的名字。黑暗里,顾临森看不见孟知夏的表情,也解读不出他的语气,“你是不是怕我?”   “不是。”顾临森无所适从,不知道孟知夏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是讨厌我?”   “也不是。”   孟知夏的声音充满疑惑:“那你为什么每次一靠近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不知道。”顾临森觉得很难熬,怕孟知夏捅破他的秘密,撕开他的面具,“孟知夏,该擦药……”   “我们来练习一下吧,怎么样?”“什么练习?”   孟知夏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可能只是单纯想逗一逗顾临森,也可能只是好奇顾临森的反应,或许也只是一时冲动,就这么问了。   “练习不排斥我,”孟知夏在黑暗中找到顾临森的手,轻轻碰了碰,顾临森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碰碰手排斥吗?”   “不是排斥。”顾临森无力地解释道。   “那你来碰碰我的手,”孟知夏大发慈悲,为顾临森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是室友,而且还要一起学习,总不能一靠近我就不舒服吧?”   顾临森被蛊惑,犹疑着伸出手,握住了孟知夏的手腕,孟知夏随即反客为主牵住了顾临森的手掌:“你手比我的大好多啊。”   顾临森怕自己有手汗,只握了一小会儿就要往回收,孟知夏也不勉强,任由顾临森逃也似的收回了手。   正当顾临森提着心等孟知夏的下一项“练习”时,他却说:“好了,练习结束,你表现不错。”   顾临森说不上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孟知夏接着道:“以后每天晚上你给我讲题,我给你安排‘孟知夏脱敏练习’,你觉得怎么样?”   顾临森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孟知夏的要求太过诱惑,又太过为难。   “好了,我们擦完药就睡觉吧。”   顾临森舒了一口气,从自己桌上拿了台灯一打开,就看到孟知夏背对他坐着,睡衣已经全部拉上去,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背脊和细瘦的腰肢。   顾临森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没办法脱敏了。 第8章 08   ==================   夜深人静,寝室里只有一盏孤灯,顾临森把台灯放在桌上对着孟知夏的背,小心翼翼给他擦药,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棉签轻轻摩擦皮肤的声音。   孟知夏闭着眼,看上去像睡着了,没有预兆地突然开口:“顾临森。”   “嗯?”顾临森正专心致志地擦药,被唤了一声回过神来。   “后天就是周六了,你有安排吗?”   顾临森说没有,孟知夏问道:“那我们去图书馆学习吧,我早点起床去占座位。”   孟知夏话音落下,顾临森却一时半会没有开口答应。   孟知夏的想法很单纯,因为他之前就经常去图书馆,后来和杨慎分手,很长一段时间孟知夏都不想去图书馆,现在对杨慎毫无感觉了,而且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他想到顾临森也去图书馆,就想约顾临森一起学习。   但顾临森的沉默让他突然想到杨慎之前和他去图书馆学习遇到过顾临森的事,一时间察觉到顾临森可能想多了或者误会了,正想转过身来再说两句,顾临森却在这时说了一声“好”。   孟知夏憋了又憋,没有再说话。   最后顾临森帮他抹完药,孟知夏说了一声“谢谢”就上床睡觉了。   他趴在床上,不着边际地想,他宁愿顾临森多问一句,多索求一些,可是他即使可能心里不舒服,也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夜晚,孟知夏做了一个诡异的梦。他梦到自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蹲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面,往深不见底的树洞里张望,想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他想到一个办法,在树洞口放了香甜可口的点心,又点燃火把在树洞的另一头炙烤,可是里面的动物却十分能忍,怎么着都不出来。   这个梦连续做了两天,还接上了变成连续剧。周五晚上,孟知夏又梦到自己蹲在洞口守着,手里的火把都快燃烧殆尽了,洞里的东西还不出来。   孟知夏急得抓耳挠腮。其实他并不饿,也不想吃东西,只是好奇树洞里是什么动物,才会如此大费周章。直到最后孟知夏看到树洞口好像伸出了一只爪子,正要抓住往上拖的时候,自己突然被手里的火把点燃了身体,还被那只爪子用力往树洞里拖拽。   他拼命抵抗,最后一头栽进黑不溜秋的洞里。梦到这里戛然而止,孟知夏猛地惊醒,吓出一头冷汗,他看着窗帘缝透出来的亮光,抓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快八点了。   孟知夏赶紧爬起来洗漱穿衣服。这个点图书馆已经快开门了,再不去就占不着座位了。   果然马不停蹄赶到图书馆,门已经开了。孟知夏失落至极,是他夸下海口跟顾临森说要早起去占座,现在却失言了,只能跟顾临森说改天再约,或者转换阵地。   他刚敲下“不好意思”四个字,顾临森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八楼C区】   孟知夏一惊,连忙赶去,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顾临森站在面前。   他穿着简单清爽的T恤,和平时穿着校服的样子没有太大区别。这是孟知夏第二次见到顾临森的常服,却已经和去年见到顾临森时的心情不太一样了。   “走吧,我已经占好座了。”   顾临森领着孟知夏来到他早早占好的座位,孟知夏压抑住欣喜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六点。”顾临森拿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他昨晚说的要给孟知夏的习题,“先做这个。”   孟知夏点点头,埋头做起题来。做到一半,一个图书管理员路过,看到顾临森,小声和他打了声招呼:“是你啊?你好久没来了。”   孟知夏疑惑抬头,对上顾临森略带慌张的眼神。顾临森点点头,随意寒暄两句,图书管理员走后,孟知夏问他:“你也很久没来了?”   “嗯,我家附近开了书吧,我现在习惯在那里。”顾临森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补充道,“但是还是这里好,书吧肯定比不上图书馆。”   孟知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做完题递给顾临森,打了个哈欠,左右转转头活动身体,突然瞥见了什么,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我去洗手间,等会回来。”孟知夏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人清醒了一些。   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绕了一下,从顾临森身后的方向回座位。   临近座位,孟知夏放缓脚步,看到了顾临森做题的背影,顺着顾临森的视角,可以不偏不倚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座位——是当初杨慎雷打不动占的那两个。   孟知夏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情绪,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坐下来,顾临森顺其自然地拿起刚才的题给孟知夏讲,说他做得很好,只是有些地方粗心算错了。   孟知夏一直没说话,好像在走神。   “孟知夏。”孟知夏被顾临森的声音唤醒,回过神来一抬头,看到顾临森正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你在听吗?”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困,走神了。”孟知夏神情呆呆的,但眼神里却丝毫没有睡意,清亮的瞳孔盯着顾临森,让顾临森下意识想别开眼。   在顾临森把想法付诸实践前,孟知夏突然漫不经心地问:“你之前来图书馆,都是坐在这里吗?”   “嗯。”顾临森本来就被看得心神大乱,胡乱应了,下一秒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说道,“也不是,就偶尔,不是经常,不对,很少坐在这里,就是随机的……”   “好了,我知道了。”孟知夏看着顾临森,笑着说,“以后你可以换个地方,不用非得是这里。”   “我没有非这个座位不可。”顾临森绝望地解释。   孟知夏点头同意:“嗯嗯,我知道。我继续做题了。”   整个上午顾临森都过得很焦灼,孟知夏好像知道了什么却不点破的样子让顾临森备受煎熬,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孟知夏眼中的形象是什么样的了。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孟知夏和顾临森走出图书馆,去孟知夏常去的一家小炒店吃饭。   孟知夏熟门熟路拿了一瓶豆奶,往桌板边上一敲,瓶盖就被撬起来了。菜上齐后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配着红烧茄子和青椒炒肉吃得不亦乐乎,吃到一半抬头看了一眼顾临森。   顾临森一口一口吃得很斯文,和小炒店的烟火气格格不入,而且看上去很不会吃辣,每次夹青椒炒肉都好像下了很大的勇气,看得孟知夏一直偷笑。   孟知夏把豆奶推到顾临森面前。   “看你辣得受不了了,喝一口吧。”   顾临森看着被喝了三分之一的豆奶,被辣得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孟知夏误会他介意饮料被人喝过了,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不妥,刚要起身去给顾临森也拿一瓶,就看到他拿起豆奶猛灌了一大口。   “我刚才没想到,看你被辣得受不了,就……我给你重新拿一瓶吧。”   “不用了。”   最后他们俩合作把小炒肉吃光了,豆奶也一滴不剩。顾临森比孟知夏抢先一步到了柜台还钱,孟知夏也没有坚持和他抢,心想下次再请回来,踱步走到门口,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顾临森走出来。   孟知夏走进店里,听到店老板说:“……不行啊小伙子,这些瓶子是要回收的,公司重新灌奶会清点瓶子数量,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实在不行。”   顾临森看到孟知夏进来,跟老板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了”,拉着孟知夏走出了小炒店。   孟知夏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但看着顾临森红红的脸和饭桌上那个豆奶空瓶,突然悟了。   但他没有点明让顾临森难堪,只是举起被顾临森拉着的手,笑着说:“顾临森,今天的练习也成功啦。”   顾临森像触了电一样松开孟知夏的手。   “走吧,回图书馆继续学习。”   他们俩往图书馆方向走,两个差不多高的影子在晌午阳光下并着肩,好像靠得很近,但实际上中间隔着一臂距离。   孟知夏满脑子都是顾临森的秘密,号码牌、图书馆的座位、豆奶瓶……还有更多的,孟知夏还不知道的。   从图书馆一楼上电梯,门合上,轿厢里只有顾临森和孟知夏两个人。   电梯里很安静,孟知夏自然地展开话题和顾临森搭话:“上次也是在这里,你记得吗?”   “什么?”   “你忘了吗?高一的时候,市图书馆电梯坏了,我和你搭了同一趟。”   顾临森上次已经把这事搪塞过去,没想到孟知夏再度提起,他只能看着上行数字,含糊答道:“记不清了。”   孟知夏并不打算见好就收,继续说道:“我帮你回忆一下。那次电梯里也只有我们俩,我跟你打招呼,你好像很惊讶我认识你。”   紧接着孟知夏说:“我当然认识你,你在学校里很有名,只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念过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我很喜欢——这是我对你的全部印象,”孟知夏说到这,又顿了一下,轻轻地问,“那你呢?顾临森,你之前认识我吗?” 第9章 09   ==================   “认识。”   顾临森干脆利索的回答让孟知夏始料未及。   “你说的电梯事故,我刚刚想起来了。”   “那在电梯事故之前呢?”   还没等到顾临森的回答,八楼到了。   顾临森走出电梯,明显不想再回答孟知夏的问题。走了两步,发现孟知夏没有挪动脚步,他回过头来看着还站在电梯里的孟知夏,两人一里一外隔着电梯门对视。   孟知夏审视的眼神看着顾临森,好像要从他身上找出破绽,顾临森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撇过头去,没来得及看到孟知夏眼里的失望。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孟知夏走出来,和顾临森一起回到座位。整个下午,孟知夏没有再主动和顾临森说一句话。   他们各怀心思,做着不同的卷子,想着同一件事。   孟知夏心里有气,可是又发不出来。难道他硬要顾临森承认自己的心意?先不说顾临森是否的确百分百喜欢孟知夏,就算他承认了,孟知夏又将如何呢?   但孟知夏无法克制自己心里对顾临森的失望——他只是想知道顾临森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而已。   傍晚,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图书馆,夕阳下孟知夏的瞳孔呈现出剔透的深棕色,像展示柜里的玻璃珠,他望着顾临森说:“后天见。”   后天是周一。   顾临森以为这个周一会像以往每一个平常的上学日一样,他会比孟知夏早起一些,然后叫他起床洗漱,他们俩并肩站在洗漱台刷牙洗脸,最后收拾整齐下楼去食堂吃早餐。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午休有短暂的相处时间,顾临森还能偶尔看到孟知夏在走廊散步,或者去老师办公室搬作业。   然而周日晚上,孟知夏没有返校,顾临森问了宿管才知道,他申请了第二天早上才回学校。   顾临森第一次在空宿舍里度过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夜晚,然后失眠了。   他翻过身,看着对面空空的孟知夏的床铺,最终失眠的痛苦战胜了自制力。在夜色的掩护下,他躺在孟知夏的床上,闻着枕头上消失殆尽的孟知夏的味道,想象明天早上孟知夏回宿舍时,看到顾临森荒唐举动时可能会做出的表情和说出的话,没有忍住把手伸向了自己的下体。   顾临森没有污染孟知夏的床,也没有在孟知夏床上过夜,最后他伴着巨大的愧疚感入睡,梦到了第一次见到孟知夏的场景。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山林,满目的绿色,夏天的太阳裹着热浪和少年的汗水,彼时的顾临森和孟知夏躲开教官的眼睛从宿舍偷偷溜出去,脱得只剩底裤,跳进小溪里洗澡。溪水很浅,但却也能淹没顾临森的胸口,他缓缓潜进水里,借由溪水的掩护偷看孟知夏的身体——荨麻疹的红色条纹没有规律地爬在他的胳膊和腰窝,像一种独特的纹身,在孟知夏白得发光的身体上宛如神的烙印。   孟知夏以为溪水对顾临森来说太深,赶紧游过来把他拉上来。   孟知夏的胸口是平坦的,是和顾临森一样的少年,是男的,顾临森清楚地知道,但也清楚地在每一个炎热的夏夜里,无法克制对孟知夏的心动。   那个夏天和孟知夏一起猝不及防地到来,往后的每个夏天,顾临森都会想起初一时那短短十天的军训,结束时,他还不知道孟知夏叫什么名字。   后来高中读了同一所学校,顾临森才知道,他叫孟知夏。   顾临森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醒来时天光大亮,顾临森眨眨眼,下意识一扭头,孟知夏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见孟知夏的身影。   顾临森起床、刷牙、洗脸、照常上课,他已经接近两天没见到孟知夏,艰难地克服着这份不习惯——明明之前见不到孟知夏才是家常便饭。   顾临森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回到以前离孟知夏很远也很满足的状态了。   中午,顾临森想找孟知夏一起吃饭,但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走出教室的身影。他鼓起勇气走到三班门口,发现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顾临森以为午休总会见到孟知夏,可是午饭后回到宿舍,等了好久,孟知夏还是没回来。   顾临森在寝室里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决定出去找孟知夏。   而孟知夏吃完午饭,没有回宿舍,而是回了教室。   周日孟知夏想了一天,决定让自己冷静冷静,离顾临森远一点,给自己一些独处时间。这算是一种逃避心理,孟知夏知道,但他目前还没办法想清楚自己对顾临森的想法,也希望顾临森能理清自己的感受。   教室里没有人,孟知夏拿了早上发下来的卷子改错,好巧不巧就在这时,他的背开始细细密密痒了起来。   孟知夏一忍再忍,被痒得心烦意乱。他四下张望发现没人,从书包里拿出药水和棉签,把衣服掀起来艰难地给自己涂药。   他正擦得手酸,路露突然从教室正门进来了,看到孟知夏的扭曲姿势,迟疑地问:“需要我帮你吗?”   孟知夏像看见救星似的,说道:“我后背过敏,可以帮我擦一下药吗?”   路露点点头,接过孟知夏手里的棉签开始擦起药来。孟知夏后背被他自己擦得乱七八糟不忍直视,路露动作很轻,和顾临森的擦药风格区别挺大,孟知夏趴在桌子上,不着边际地想,顾临森现在应该在睡午觉吧。   没想到,下一刻,孟知夏就听到了顾临森的声音。   “孟知夏。”   孟知夏猛地一抬头,看到顾临森站在教室后门,眼神很沉,里面有不易察觉的受伤,看着孟知夏的样子好像一只没有人在乎的小狗。   顾临森没有再说什么,隔着课桌椅和孟知夏遥遥对视了一瞬,就扭头走开了。   孟知夏刚想起身去追,路露说:“等下,药还没干!”   孟知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提着衣服露着后背走到教室后门张望,却找不到顾临森的影子了。 第10章 10   ===================   孟知夏的心很乱,他趴在课桌上,等药水干透也没有动,好像睡着了。   路露目睹了这一切,但什么也没有问,拿起英语单词背诵。眼看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孟知夏还没有动,路露忍不住问:“你不去找他吗?”   “再等等吧。”   孟知夏在桌下摆弄着手机,他知道顾临森是有他的电话号码的,但一整个下午,手机都没有震动过。   如果顾临森来质问他,他会三言两语解释中午的那场乌龙,可是顾临森不问,他走开了。   孟知夏感到从未有过的烦躁。   下午放学前,班长给全班发了一张电影券,说是附近新开了一家电影院,开业引流,用这张优惠券可以抵扣十块钱,如果两人一起用还能再打八五折。   放学铃还没响,周围的同学就已经在找伴周末一起去电影院。孟知夏看着手里的电影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孟知夏之前的两个朋友表情不太自然地走过来,看上去扭扭捏捏的,其中比较大大咧咧的陈子鸿率先开口:“孟知夏,周末要不要去看电影?和我还有郑宇。”说着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郑宇。   “可是三个人不划算啊,要双数才划算。”好像他们从未有过裂缝一样,孟知夏笑着说道。   “路露要不要一起去?”陈子鸿突然问。   路露突然被叫到名字,惊了一下,她本来不打算去,想在家里复习,眼下受邀开始犹豫起来。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传来熟悉的声音。   “孟知夏。”   孟知夏抬头,看到顾临森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孟知夏了然地笑笑,和陈子鸿他们说了两句话,走向教室门口。   顾临森板着的脸上显现出着急的神色,待孟知夏走近,他问:“已经有人约你了?”   中午顾临森撞见路露给孟知夏涂药,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匆匆离开了,他没有回宿舍,去植物园坐到上课铃声响,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东西。   他知道路露是孟知夏的同桌,他们不会有什么,只是普通的上药而已,但顾临森心里的不安和难过还是源源不断涌出来——孟知夏并不是只能让他上药,但他发现自己连不开心的立场都没有。   在和孟知夏相处那么多天之后,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对孟知夏有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顾临森拿出手机,他有孟知夏的号码,想发短信给他,课间也想走到三班门口看看他,但最后都没有做到。   他下意识想像之前一样回到原地,回到安全的位置,但拿到电影券的时候,冲动比理智占了上风。   顾临森绝望地发现他无法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了,那如果勇敢一些,可以更进一步吗?孟知夏会给他这个机会吗?抱着这样的奢望,顾临森站在了三班教室门口。   孟知夏看看身后一群好奇张望的同学,还有杵在原地愣愣的陈子鸿和郑宇,拉着顾临森走到走廊上,点点头:“之前闹掰的朋友,可能想和我和好吧。”   他停了一下,又笑着问:“不过你说的是什么约?”   顾临森攥紧了手里的电影券,说:“没什么。”   “有什么。”孟知夏收起笑脸,拿出自己的电影券,“你们是不是也发了这个?”   顾临森点头。   “那你找到人和你一起去了吗?好像两人一起去可以打折。”   “我……”顾临森深吸一口气,看着孟知夏的眼神里蓄满了快要破碎的尊严。他明白孟知夏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不明白孟知夏为什么假装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如果你想约谁,说出来。”孟知夏微微俯身靠近顾临森,把右耳凑到他嘴边,“悄悄说也可以,我不会告诉别人。”   顾临森的心跳快要爆表,他看着孟知夏耳骨上的小痣,屏住呼吸,贴近孟知夏的耳朵,低声说:“周末,可以约你一起去看电影吗?”   顾临森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因为他想不出孟知夏会在朋友和顾临森之间选择顾临森的可能,即使朋友是已经闹掰的朋友,但顾临森是毫无长进的顾临森。   谁知孟知夏看着顾临森,突然眉眼弯弯地笑了。他摸摸顾临森的头,轻快地答应了:“好啊。”   顾临森还没反应过来:“是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去吗?”   “我拒绝他们了。”孟知夏摇摇头,继续笑着说,“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就婉拒他们了。”   看到顾临森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同样的电影券,神情拘谨,看上去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孟知夏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跟陈子鸿和郑宇说:“下次有机会一起打篮球吧,电影有人约我一起看了。”   顾临森因为孟知夏的话,还沉浸在被选择的迷迷糊糊中,孟知夏拎了书包出来和他一起往食堂走,打包了饭回宿舍,一边吃一边不经意地问:“你中午找我什么事?”   顾临森被拉回现实,沉默了半晌,问:“你为什么没回宿舍午休?”   孟知夏没想到顾临森会主动问他,一下被问住了,含糊地说:“下午要讲的卷子周末没写。”   “你的作业不是周六在图书馆都写完了吗?”   “……”孟知夏语言系统滞了滞,干脆诚实地说,“我就是暂时不想看见你。”   顾临森好像大受打击,脸上的神色呆滞着,看上去像是快委屈哭了,但什么也没问,只是埋下头掩饰失控的表情,想把整个人藏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知道,你之前就认识我,但你一直在说谎,所以我很生气。”   顾临森没有抬头,正当孟知夏后悔自己太急进的时候,他突然低声说:“以后会告诉你的。”   孟知夏找到破绽:“也就是说你在电梯事故之前确实认识我对吗?”   顾临森比孟知夏更后悔,后悔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但兴许是孟知夏接受了他的邀约让他增添了一些自信,他点点头,说:“但你应该不记得了。”   孟知夏知道再逼问下去顾临森也不会再说,只是说:“那我等你告诉我。”   他俩静静地吃完饭,天色渐渐暗下去,班主任突然通知今晚不用上晚自习,夏天到了教室要全面消杀喷杀虫剂。   时间一下子空了下来,他们俩做完作业洗完澡的时候离熄灯还早,孟知夏把衣服掀起来,说:“中午擦过药水,现在没那么痒,要不涂药膏吧。”   顾临森坐在孟知夏背后,挤了药膏一点点涂上孟知夏颜色已经淡下去很多的后背,在心里阴暗地希望孟知夏慢一点好,但也不能让他太痒。   顾临森上药的手法虽然也十分温柔,但指腹是温热的,而且揉抹药膏也很有力,孟知夏莫名有一种被顾临森的手抚摸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孟知夏作为一个天然弯不免觉得心猿意马,为了转移注意力只能跟顾临森聊天。   他说起中午的事,解释道:“中午是因为我的背太痒了,路露正好回教室,就好心帮我涂药。”   顾临森闷闷地应了一句“嗯”,听着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孟知夏突然又起了逗他的心思,假装自言自语:“那以后我要是课间痒了怎么办?难道每次都要麻烦路露吗?”   这时,顾临森刚好抹完,他把药膏的盖子旋好,连同桌子上的药水一起拿过来放进了自己书包里,看得孟知夏目瞪口呆。   “以后痒了来找我,可以吗?”   孟知夏说:“我可以找医务室的阿姨重新开药。”   闻言,顾临森抿了抿嘴,把药重新拿出来还给孟知夏,说:“不用了,还没用完。”   孟知夏忍俊不禁,拿过顾临森的书包,把药重新放进去,问:“我找别人给我擦药,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你找谁擦药是你的自由,我知道你很痒。”   孟知夏抓住顾临森的手腕,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痒了会跟你说。”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你也一样,不开心了,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走开。”   顾临森怔愣着点点头。他迟钝地察觉到,自己被赋予了怎样的至高无上的权利,这是孟知夏给他的,这一切像是在做梦,让他觉得自己漂浮在云端。   因为孟知夏的首肯,顾临森破天荒地鼓起勇气,问道:“不开心,跟你说了,会怎样呢?”   孟知夏笑笑,朝顾临森张开手臂,顾临森迟疑片刻,犹豫着慢慢靠近,然后孟知夏收紧手臂抱住了他,给了他一个真真切切的拥抱。   “以后什么都要跟我说,懂了吗?”   仿佛踏进一团美梦里的顾临森,在属于孟知夏的味道中迷失了自我,恍恍惚惚地点头答应了。 第11章 11   ===================   其实只抱了几秒就松开了,但顾临森在孟知夏的气息离开后好一会儿还浸润在方才的轻盈情绪里,直到孟知夏出声把他唤醒,他才缓过神来。   “嗯,这也是今天的练习。”孟知夏难得害羞了,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顾临森觉得孟知夏可爱爆了,很想再度把他拥入怀里,但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这份冲动。   他不自然地拿出试卷,几乎同手同脚回自己书桌上拿了笔,问孟知夏有没有问题要问。   孟知夏展开试卷,两人便像上周一样并肩坐在一起学习,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跳动速率超标的心脏变成了双数。   第二天的体育课,解散后孟知夏本来想去找树荫坐下,被拍了拍肩膀一回头,看到陈子鸿把手里的篮球扔过来,说:“一起吗?”   孟知夏接过篮球,自然而然运起球来。他本来就和以前的球友默契十足,即使很久没打球也很快找回了手感,一场球打得酣畅淋漓。   不知不觉一节课快结束,孟知夏坐在球场上休息,郑宇坐在他旁边,好像纠结了很久才开口:“孟知夏,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孟知夏猛灌一口水,刚才他打球的时候就看到远处的二楼阳台好像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说话一边眯起眼睛辨认,“你们和我都没做错,只能说不适合做朋友。”   陈子鸿坐在一旁也听到孟知夏的话,急道:“我们只是没想到你……”   “我确实是喜欢男的,也和杨慎处过,但是杨慎追的我。你们要是真拿我当朋友,就不会相信那些话。”孟知夏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没劲,“算了,你们还是别和我走太近了。”   陈子鸿和郑宇当然没信过,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哥们突然变成一对的事实,再加上校园舆论发酵,家长劝阻,他俩才做出远离孟知夏的决定。最近班里又在编排孟知夏和顾临森,他们俩才后知后觉当时的决定多么幼稚。   听了孟知夏的话,郑宇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他想问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但又觉得说出来太矫情了。   孟知夏拍拍屁股站起来:“以后体育课打球缺人可以叫我,其他时候就别了,我要学习,没时间。”说完又补充:“要是不怕我爱上你们的话。”   “孟知夏你放屁!”陈子鸿骂了一句,看着孟知夏慢慢走远的背影,和郑宇一样,在心里浮出相似的后悔。   孟知夏走出球场来到树荫下,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二楼阳台的顾临森。   他想起上个星期的体育课,也是一仰头就看到了顾临森,好像他一直站在那里一样。   顾临森站在二楼阳台看完孟知夏打球,与往常不同,今天孟知夏一直有意无意地抬头往自己这边看,顾临森只能每次都匆匆躲避他的目光低头看手里的古诗文背诵小册。   他远远看到孟知夏打完球坐在球场上,和朋友们说着话,好像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日常生活。对此,顾临森并不意外,因为孟知夏本来就属于所有人,属于光环中心,回归交际圈只是时间问题。但此时此刻,顾临森心中却滋生出一些不能见光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树荫下孟知夏的视线浇灭了。   孟知夏又在望向这边了。顾临森不着痕迹地把视线转移到古诗文上,心不在焉地默背了一遍《春江花月夜》,再一抬头,孟知夏却已经不在树荫下了。   可能和朋友去买汽水了,顾临森心里空落落的,没想到下一刻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孟知夏吓了一跳。   “你站在这儿干嘛?”孟知夏笑着问。   顾临森举了举手里的册子,示意自己在这背诵。   顾临森站的这个阳台在二楼的走廊尽头,这里两边都是被锁住的物理化学实验室,还有一间门虚掩着的音乐教室。   “这里确实挺安静的,适合背诵。”孟知夏走到阳台栏杆边往下望,把整片操场尽收眼底,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刚才自己打篮球的地方。   孟知夏回想过往的很多节体育课乃至放学后,他都打球打得上头,没有向上看过哪怕一眼。他猜测,如果当时抬头看估计也不会发现什么,可能只会看到一个垂着眼假装背诵的傻瓜。   “你怎么上来了?”顾临森问。   孟知夏这才想起正事:“我打球流汗,后面又开始痒了,你带药水了吗?”   顾临森好像早就猜到孟知夏会痒一样,从口袋里拿出药水和棉签。孟知夏指了指没有锁门的音乐教室,顾临森点点头,两人颇有默契地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音乐教室只有上公开课和文艺汇演排练节目的时候才会用到,但平时也有打扫,现在估计是忘记锁了。孟知夏坐在钢琴凳上掀起校服,本来后面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一流汗整片背热热地烧红起来,乍一看十分触目惊心。   顾临森蹲在地上给孟知夏涂药,药水起到了很好的降温效果,孟知夏顿时舒坦很多,看着眼前的钢琴,没忍住把琴键盖抬了起来。   音乐教室里空旷而寂静,只有窗外传来操场上追逐打闹和篮球拍击篮板的声音,顾临森神经紧绷地给孟知夏上药,担心随时有人进来看到孟知夏的身体。   就在这时,孟知夏突然抬起双手,在琴键上敲响第一个音。   他喃喃自语道:“音还挺准的。”紧接着,开始弹奏起顾临森没听过的曲子。   琴声像月光一样在教室里流淌,顾临森的药只擦到一半,孟知夏的后背裸露着,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背上,双手的动作带动背部的脊柱线条微微地有生命力地动着,背脊和腰肢在日光下像月神一样不可亵渎。   顾临森怔愣着,恍惚地靠近孟知夏,鼻间是不太好闻的药水的味道,但他却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个夏天,有清冽的溪水和炽烈的阳光,还有孟知夏温热的肌肤的气息。   孟知夏只是手痒痒想弹一下钢琴,但不知为何顾临森停下来了,紧接着,他感觉后腰一热,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他的腰,又很快挪开了。   孟知夏也停下来了,顾临森又开始上药,上完药,孟知夏向后捉住他的手,缓缓转过身问:“你刚刚干什么了?”   “擦药。”   “不是,是热热的。”孟知夏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你亲我是吗?”   顾临森想起刚才失态的一幕,摇摇头说:“我没有。”   “可是我那里过敏了,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是没有过敏的地方。”   顾临森说完就后悔了,脸慢慢红到了脖子根,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孟知夏破天荒地没有为难他,坐在琴凳上走神,两个人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都低着头陷入沉默。   音乐教室里很吵闹,只有心跳的声音。   孟知夏后腰被亲过的地方,开始慢慢发烫起来,快要焚烧他的心智。   --------------------   建议配合德彪西的《Arabesque No. 1》一起食用 第12章 12   ===================   “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孟知夏如梦初醒,抬头看见音乐老师站在门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庆幸衣服已经放下去了。   他们和老师道歉后匆匆离开,顾临森回了教室,孟知夏则去了洗手间,掬起一捧水拍了拍滚烫的脸,温度才逐渐降下来。   上课的时候,孟知夏无法自控地走神。以前孟知夏是绝对的掌控者,他明白自己可以控制顾临森的情绪,也热衷于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单纯觉得可爱且有趣。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临森的举动也开始对孟知夏产生影响。   孟知夏心想,不过只是亲了后腰,有什么好害羞的,该害羞的应该是顾临森才对。   饶是这么想,到了晚上下了晚自习,在看到顾临森的时候,被刻意被抛之脑后的画面又重新回到孟知夏的脑海中。   他深呼吸,走近顾临森,两人没有交谈,十分有默契地并肩下楼梯。   “星期五要月考了,你知道吗?”顾临森问。   这是可以让孟知夏逆风翻盘的月考,他当然知道,于是点点头。   顾临森继续说:“等会回去可以再把之前的错题整理一下。”   孟知夏看顾临森神态自若的样子,仿佛在音乐教室里偷亲的不是他一样,顿时有点懊恼。   在回寝室的路上,孟知夏一句话也没说,顾临森也就没有开口。   孟知夏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主动权正在受到威胁,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单纯不想看到顾临森的无动于衷和隔岸观火。   两人都洗完澡后,孟知夏不再想下午的事,认认真真复习了很久,所以也自然没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顾临森,他面前的化学练习册一个小时都没翻过面。   熄灯前五分钟,孟知夏做完作业,伸了个懒腰,看顾临森还在盯着练习册,以为他没结束,就收拾好书包没敢打扰他。   没想到顾临森好像突然回过神一样,看孟知夏书桌上空空的,问:“写完了?”   “嗯,你有空帮我擦药吗?”   顾临森点点头,但没有拿药,坐在凳子上好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正当孟知夏要再度开口时,顾临森拿出药水坐到孟知夏面前,熟门熟路地擦完药。   顾临森好像打完一场仗,呼出一口气,还没把盖子盖上,孟知夏突然说:“对了,我发现我前面好像也有一点红红的。”   孟知夏转过来,和顾临森面对面。“我下午没空去医务室,但感觉和后背是同一种,也是很痒,要不顺便也用这个药水擦一下吧。”   顾临森在孟知夏转过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把目光移到他胸口了。孟知夏的胸乳微微鼓起来,像一点胸肌,小腹线条很漂亮,能看见一点腹肌的影子,两侧的马甲线线条绵延进顾临森看不见的地方引人遐想——除此之外,便是更为显眼的,胸口上和后背同款的过敏处,但比后背的症状轻很多,是粉红色的,像霞云。   孟知夏观察着顾临森的表情,如愿以偿看到了正在崩坏的一本正经。   顾临森狼狈地撇开眼,说:“要不等明天让校医看看再说吧。”   “可是我很痒,怎么办?”   顾临森的脑子短路,他没想到胸口上的过敏孟知夏完全可以自己涂药,而是被动地陷入两难的境地,最后还是选择了给孟知夏涂药。   孟知夏的胸口明显是比后背更让顾临森为难的所在——虽然一样的让顾临森想入非非,但后背至少是在孟知夏看不见的地方,而此时此刻的顾临森不仅要目不斜视地专注在胸口上药,还要面对孟知夏的注视。   顾临森突然很后悔刚刚没把眼镜拿下来,有时候看得太清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孟知夏的胸口比后背肉多一点,顾临森想,在棉签按上去的时候还会有一个窝,粉色的过敏处和胸乳颜色差不多,看上去像冰淇淋。   “顾临森,”孟知夏的声音突然把顾临森拉回来,“你睫毛一直在抖。”   顾临森这个时候也已经上完了药,却还反反复复地把棉签重新沾了药水一层层往上涂,好像在厚涂上色一幅需要认真雕琢的油画。   孟知夏也察觉到了,他打从刚才冰冷的药水一上胸口就浮出不易察觉的快感,后知后觉自己这么逗顾临森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随着顾临森一遍遍地涂,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急叫停:“可以了。”   “还有这里。”孟知夏的乳尖下面不足一厘米的地方也有一小处红红的斑点,顾临森拿着棉签轻轻在划了一下,动作太大,带过了孟知夏的乳尖。   孟知夏猝不及防地叫出声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顾临森,急切道:“那不是,那是我的胎记!”   “哦,我不知道,不好意思。”顾临森的声音很低,他把棉签扔了,盖上药水的盖子,脸红得有些不太正常,好像不敢看孟知夏似的,转身进了浴室。   孟知夏臊得满脸通红,偏偏药水还没干不能把衣服放下来,一低头,自己的乳尖都挺起来了,只是一边粉一边白,整片胸口都是乱七八糟的乳白色,看上去令人浮想联翩。   浴室里传出水声,孟知夏的药水干了,灯也熄了,孟知夏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顾临森还没出来。   睡着前最后一秒,孟知夏突然意识到,顾临森洗了两次澡。   /   周五很快到了,这场月考一共考两天,考最后一科的时候,孟知夏合上笔盖,觉得手酸得像快断掉一样。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孟知夏检查了两遍试卷,趴在桌子上走起神来。   自从那天之后,孟知夏的后背由顾临森帮忙擦,但胸口就是孟知夏自己擦了,顾临森每次在孟知夏擦胸口的时候都会回避视线,也没有对那天孟知夏要求他帮忙涂胸口提出质疑。   孟知夏想,那天顾临森可能真的是不小心。   有了这次自损八百的经历,再加上月考在即,孟知夏也没有再逗过顾临森,每天晚上除了学习就是擦药。   周四晚上,也就是考试前一晚,熄灯之后孟知夏还开着台灯查漏补缺,顾临森劝他睡觉劝了好几次孟知夏都充耳不闻,没想到顾临森二话不说走过来关了孟知夏的台灯。   “你现在熬夜复习,明天考试犯困不是得不偿失吗?”   孟知夏知道顾临森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急道:“我还不是想考进一班。”   顾临森突然愣住了。   孟知夏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歧义。当初他下定决心考进一班是为了摆脱现在的环境,但努力了这么久,最开始出发的目的已经模糊不清了。   顾临森慢慢地、轻轻地笑了,看着孟知夏,什么也没说。   孟知夏倒先不好意思起来了,解释说:“我是想好好努力,不想再待在三班了。”   “我知道。”顾临森的心里像刚开瓶的气泡酒,“你来一班,我……我们就可以一起学习了。”   孟知夏在心里暗骂顾临森是榆木脑袋,第二天两人都带着笑容考试去了。   周五晚上,顾临森拿出那张电影券跟孟知夏说:“周六考完最后一科先别回家,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说完看孟知夏没反应,又补充道:“星期一你说和我一起看电影,还记得吗?”   孟知夏点点头。他当然还记得,还在想什么时候跟顾临森约定时间碰面,没想到顾临森会主动跟孟知夏说起这件事。   孟知夏能感受到,现在的顾临森和孟知夏刚认识时的他有了一点改变。   考试结束,孟知夏走出考场,看到顾临森站在教学楼下等他。   孟知夏上前,像每一次放学后的默契一样,他俩并肩一起随着人潮走出校门。   “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孟知夏打破沉默。   “你要是想说的话会说的。”   “好吧,确实。”孟知夏低着头,落寞地说,“我中午对了答案,这次考砸了。”   “考都考了,就不要想了。”   顾临森在孟知夏身后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想了又想,又在孟知夏看不见的地方把手放下了。   他们走到公交站牌下等公交,顾临森像打了很久的腹稿似的,突然说道:“其实一班没什么好的,气氛很压抑,没有三班那么活跃,你不会喜欢的。”   “真的吗?”   顾临森点点头,继续说:“三班有你熟悉的朋友,一班都是陌生人,还要习惯一段时间,肯定没有在三班待着舒服。”   “可是有你啊。”孟知夏眨眨眼,看着顾临森说。   顾临森本来准备了很多话,安慰的也好,权衡一三班利弊的也好,现在通通卡了壳。   其实顾临森一直想不明白,在每一个难眠的夜,每一个孟知夏向他微笑的瞬间,他都觉得意外,觉得假如把顾临森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普通同学或者朋友,孟知夏也会给予相同的对待——甚至他们比顾临森更会讨孟知夏开心。   至于那些过于暧昧的、心跳加速的瞬间,顾临森认为,就像夏风会吹拂所有人一样,偶尔拂过顾临森的比较炙热的那一缕,纯属意外。   但当孟知夏说出这句话,顾临森的心里并不凭空地生出一些希冀——   或许并不意外呢?   顾临森没有回答孟知夏的话,这也并不出乎孟知夏的意料。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对话,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十分拥挤,他们艰难地挤进去,面向窗外拉紧拉环站稳。   车开动的时候,由于惯性,孟知夏不受自控地倒向顾临森的怀抱。   顾临森绅士地环住了他的肩膀,正当孟知夏认为顾临森会立刻松开手,就像以往每一个浅尝辄止的瞬间一样的时候,顾临森的手臂出乎意料地逐渐收紧。   孟知夏感到意外,有些诧异地抬头看顾临森。   顾临森离他很近,他再次看到了顾临森犹如蝴蝶翅膀一般颤抖的眼睫毛。   “孟知夏,”顾临森把看向窗外飞驰楼宇的目光投向孟知夏,鼓起勇气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我刚刚说什么了?”孟知夏抿着嘴笑。   “你说‘可是有你’,我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吗?”   “当然。”孟知夏说,“你说一班不好,我去了会不习惯,我确实想过这些,但是一想到一班有你,我就不担心了。”   顾临森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孟知夏其实只是把他当熟人而已,毕竟算是室友,总比其他陌生人来得熟悉一点。   顾临森咽下空欢喜的失落,说:“这次考砸了没关系,等试卷发下来我看看你错在哪里,下次月考再继续努力。”   “可是你说一班没那么好,我想想也是,感觉待在三班也没什么。”   顾临森噎了一下,又说:“你到一班来,我平时也可以辅导你学习,就不用等到回寝室了。”   “你说得也对,”孟知夏说,“那你想我去一班吗?”   顾临森点点头。   孟知夏笑了,抓住顾临森的胳膊,让他微微侧身,接着孟知夏凑近顾临森的耳朵,轻轻说:“顾临森,我骗你的,我估了分,这次稳了。” 第13章 13   ===================   顾临森愣了一愣,随即撇过头去,孟知夏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努力勾头去看,发现顾临森抿着嘴角笑得眼睛弯弯的。   看到顾临森笑,孟知夏也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   过了几站,公交车停在了电影院所在的商圈,顾临森和孟知夏找了一家店简单解决了晚饭,打开手机导航开始找电影院。   这家电影院所处的位置有点偏僻,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买票的时候被告知热门的电影都没有座位了,离现在最近的一场是在一个小时后,最后他们只能选了一部烂俗的爱情片。   进场之后孟知夏才发现,由于是两个人一起买票,而且是爱情片,这个影厅里的座椅居然是连在一起的情侣座。他艰难地走过去坐下,身边的顾临森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孟知夏不太自然地靠在座椅上,眼睛看着电影开始前的广告,问顾临森:“你不是怕黑吗?那等会看电影会不会有影响?”   谎言就像雪球越滚越大,顾临森深以为然,他只能说:“应该不会。”   孟知夏点头,顾临森不经意往旁边看了看,恍然发现他们忘记买爆米花和可乐了。他看看时间,站起来说:“我出去买个爆米花。”   孟知夏本来想说不用,但话还没说出口顾临森就已经走出去了。   顾临森回来的时候影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孟知夏看到他往这边来,赶紧站起来,结果绊了一下,顾临森一惊,把爆米花放好,想扶住孟知夏。   孟知夏身形不稳跌到座位上,没想到顾临森也被绊倒,整个人都压到孟知夏身上。   因为大荧幕逆光,孟知夏看不清顾临森的面容,但在铺天盖地的对方的气息里,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黑暗中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孟知夏已经分不清耳边的心跳声是自己的还是顾临森的。   顾临森很快坐了回去,低声向孟知夏说:“对不起。”   “没关系。”孟知夏也小声地说,把爆米花抱在怀里抓了一把放进嘴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害怕吗现在?”   顾临森没有很快回答,大概过了几秒,他说:“有一点。”与此同时,顾临森的手也好像不经意地碰到了孟知夏的手。   孟知夏的手指在黑暗中蜷了蜷,说:“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抓我的手。”   下一刻,孟知夏的手就被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了。而令孟知夏没想到的是,顾临森从开场到电影结束都在害怕,全程牵着孟知夏的手没有放开过,连中途不小心睡着了还牵着。   或许是电影太无聊,又或许是这两天复习太累,顾临森撑不住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孟知夏看顾临森睡得东倒西歪的脖子,把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但没过十分钟孟知夏就觉得肩膀酸得像不是自己的。   思考再三,他决定让顾临森躺在自己腿上。   孟知夏本以为顾临森在被转移阵地的途中会醒过来,没想到他睡得很沉,但乖乖地任由摆布,只是手一直不肯放开。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孟知夏感觉顾临森浑身一僵,第一反应是他醒了,正当他在大脑里组织语言跟顾临森解释的时候,顾临森却没有再动了,只是呼吸比刚才乱了许多,手抓得也比刚才紧。   孟知夏忍住笑,俯身在顾临森耳边问:“顾临森,你醒了?”   顾临森没有动,眼皮紧闭着,呼吸的节奏也正常了,看上去好像还在熟睡中。   “醒了的话就坐起来吧,这里有空调,别着凉了。”   顾临森依然没有动。   顾临森睡着前的最后记忆是他在努力地抵抗睡意,不想好不容易可以和孟知夏出来看电影就这么睡过去,结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旋转九十度的大荧幕。   顾临森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花了几秒才接受了现在睡在孟知夏大腿上的事实,而且还是以一种被环抱着的姿势——孟知夏的手依然被牵着,他和顾临森相牵着的手就放在顾临森的肚子前。   顾临森的第一反应是重新闭上眼装睡。   孟知夏好像已经察觉了,但顾临森没敢动,保持着呼吸的节奏,希望蒙混过关。   孟知夏只问了两句就没再问了,正当顾临森以为他相信了的时候,他感觉到孟知夏突然俯身,紧接着顾临森的耳朵一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这很快很轻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很快就离开了。   顾临森大脑宕机了一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孟知夏亲了他的耳朵。   “顾临森,你在装睡,”孟知夏的声音带着笑意,有点凉意的手捏了捏顾临森的耳朵,“你耳朵红了。”   顾临森转过头,睁开眼,看到孟知夏的脸,还是没有坐起来,而是问:“孟知夏,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你醒了?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孟知夏好像没有戳破顾临森装睡一样,让顾临森一时语塞。   如果顾临森继续问,那就是坐实了装睡的事实。他不好意思再继续躺在孟知夏腿上,坐了起来,也松开了孟知夏的手。   孟知夏没想到顾临森不再继续问了,沉吟片刻说:“你如果想问我,那就先告诉我,那天在音乐教室你是不是亲我了?”   “是。”顾临森看着荧幕,男女主角正忘情地在雨里拥吻,看得他脸更红了,“那你……”   “我也是。”   顾临森怔愣了片刻,恍惚地问:“为什么?”   “应该先问你才对。”孟知夏看向顾临森,眼睛亮亮的,“顾临森,你为什么亲我?” 第14章 14   ===================   顾临森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半个字,电影的片尾曲响起,影厅灯光大亮。   他们也随着灯光亮起看到了彼此,顾临森发现孟知夏的脸也红了。   影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离开,孟知夏还是执着地看着顾临森,他们都没有动,但是坐在里面的观众却一个个路过他们。   顾临森只觉得现在的时间和地点全都不适合表达心意,何况,他没有信心,无法预见表白之后孟知夏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挑明了自己的心意,那之后连普通同学也做不成该怎么办?   他的大脑高速运作中,孟知夏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暗下来,顾临森手指微动,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之际,孟知夏突然说:“不想说也没关系,走吧。”   孟知夏率先站起来往外走,顾临森紧随其后,两人走出电影院,孟知夏走得很快,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背影,想起上次在图书馆时,他也是同样的错过了。   顾临森上前几步,拉住孟知夏的手,话还没说出口,天空就像被戳成筛子似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往下砸,干燥的地面很快就湿透了,包括被淋得猝不及防的孟知夏和顾临森。   眼下的情况什么也说不成了,只能找个地方躲雨。   这场雨来得突然且迅疾,两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不容易找了个便利店门口躲雨,身上已经没有半块好地了。   他们想买把雨伞,孟知夏一进便利店被寒冷的空调风扑了满面,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走出便利店,雨还没停,他们站在屋檐下一时无言,孟知夏看了看顾临森,问:“你刚刚想说什么……啊啾!”   顾临森深知已经错失了良机,只能说:“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再说,别感冒了。”   这好像是最好的方法了,孟知夏家离电影院十几公里外,现在这天气也很难拦到出租车。   他们撑着一把伞走了约莫几百米就到了顾临森家。   孟知夏之前猜测顾临森的家境可能不太好,亦或者原生家庭不理想,因为他总是能从顾临森身上看出自卑感。没想到真实情况和孟知夏想象的大相径庭,顾临森家不富裕,但也住在地段不错的小区里,进门的时候孟知夏闻到水果的香气,走到客厅便看到顾临森的爸妈坐在一起看电视。   顾临森的爸妈本以为只有顾临森回来,没抬头叮嘱道:“衣服刚开始洗,赶紧把校服扔进去。”   “叔叔阿姨好。”孟知夏开口打招呼,顾爸顾妈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哎呀怎么被淋成这样!赶紧拿毛巾擦擦。”   顾临森换好鞋,把备用拖鞋放在孟知夏脚下,淡淡解释道:“这是我同学,我们在这附近看电影,没想到下雨了。”   孟知夏一边换鞋一边笑着说:“叔叔阿姨,我叫孟知夏,叫我小夏就好,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顾妈妈从浴室拿了大毛巾先把孟知夏罩住了,顾临森只能自己去浴室拿毛巾,一出浴室就看到孟知夏已经被他妈妈领到自己房间去拿衣服了。   顾临森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看着顾妈妈给孟知夏选干净衣服让他换上,孟知夏站在一旁略带拘谨地笑,一抬头和顾临森对视了一瞬,又匆匆低下头。   “家里有两间浴室,你们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顾爸爸说。   孟知夏就这样拿着顾临森的衣服被推进浴室,门关上的时候他还处在懵逼状态,对顾爸顾妈的过度热情感到受宠若惊。   孟知夏第一次在不熟悉的地方洗澡,有点拘束地脱下衣服,一扭脸看到盥洗台上的三套洗漱用品,怀里的衣服也是熟悉的味道,想到这是顾临森的家,瞬间感觉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洗澡的时候孟知夏想了许多,他没想到顾临森家里的氛围是这样的,看起来顾临森是个在爱里成长的孩子,那为什么在孟知夏面前会那么踟蹰和不自信?   孟知夏没敢洗太久,很快就出来了,一走出浴室就被顾妈妈拉着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开始了连番轰炸。   问孟知夏的家住哪里,是不是和顾临森同班,有没有兄弟姐妹,还给孟知夏塞水果吃。孟知夏无数次将目光投射到另一间浴室,可是顾临森却迟迟不出来,他只能笑着一一作答。   顾爸爸看出孟知夏的尴尬,在聊天的空档说道:“这是小森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他妈妈高兴,你别被吓到。”   孟知夏觉得意外,又感觉是情理之中,说:“顾临森在学校很受同学欢迎,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担心。”   顾妈妈点点头,说:“我知道他不是当上了什么学生会主席,但他从小性格就这样,闷葫芦,也没交过什么朋友,可能跟他小时候我们工作太忙有关系……”   顾爸爸用眼神制止了顾妈妈接着往下说,孟知夏没发表什么意见,顾临森刚好在这个时候从浴室走出来,他们还没说什么,顾妈妈就把孟知夏往顾临森的方向推,眼睛里闪着殷切的期盼:“你们进房间聊你们年轻人的话题吧,我不瞎掺和了。”   顾临森和孟知夏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个人进了房间,孟知夏问:“要关门吗?”   顾临森点点头,关完门两人都没有说话,孟知夏倚靠在书架上,顾临森坐在床边,眼睛没从孟知夏身上挪开过,孟知夏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口:“你看什么?”   “你穿我的衣服好看。”   孟知夏低头看自己,顾临森的白T和短裤都比孟知夏的大一号,直接被他穿成下衣失踪风,孟知夏不知道顾临森从哪里看出来的好看,索性不回答他,转身浏览起书架上的书。   “你爸妈刚刚和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孟知夏随意地说。   顾临森有点紧张:“他们说什么了?”   “说你从小就是闷葫芦,没交过什么朋友,”孟知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把目光投向顾临森,“可以看看小闷葫芦小时候长什么样吗?”   顾临森没有拒绝孟知夏的能力和理由,于是孟知夏像找到什么新鲜东西一样,坐到顾临森身旁翻开相册兴致冲冲地看起来。   没想到顾妈妈没有夸张,顾临森从会坐会爬到会走路,拍照全都是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他小时候的照片非常少,孟知夏两三页就翻完了。   “你小时候也太瘦了。”孟知夏翻到十岁以后,照片才逐渐多起来,但照片里的顾临森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翻到小学毕业的照片,十二岁的顾临森十分瘦弱且矮小,班级合照里和其他同学站在一起简直像是三四年级的小学生,十分格格不入。   顾临森说:“小时候爸妈忙工作,我是保姆带大的,大概三岁的时候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从那以后可能肠胃出了问题,吃不太下东西,也生长停滞了。”他停了停,接着说:“六年级爸妈才反应过来,带我去医院测骨龄,说我能长到一米六就要谢天谢地了。那时候我才一米五多。”   孟知夏沉默了,他能想象顾临森当时的心情,大概是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敲定的无力感。他扭头看了看顾临森,拍拍他的肩笑着说:“你现在都一米八多了吧,说明那个医生在放屁。”   顾临森也笑,没说什么。   他紧张地看着孟知夏的动作,看着孟知夏接着翻,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孟知夏的手僵住了。   “这地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孟知夏看着绿油油的军训服和背景,恍然想起来这里是自己初一也同样军训过的基地。他茫然又惊讶地扭头看了看顾临森,但顾临森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问:“你找找我在哪。”   孟知夏在后排一个个看没有找到,最后在第一排蹲着的学生中找到了一脸稚气的顾临森,比起后排那些高大的刚开始发育的男生,顾临森简直就像一个乱入的小男孩。   “我初一也去过这里军训,”孟知夏喃喃着说,在茫茫的记忆海洋试图拼凑出一些碎片,“我记得当时基地里有另一个学校的学生也在军训,比我们先到几天……是你们学校吗?”   顾临森点点头,说:“我当时被排挤,而且因为宿舍床位不够,我只能去基地里其他学校的宿舍里借住。”   孟知夏看了看照片里的顾临森,又看看坐在身旁的顾临森,目光灼灼地问:“你当时就住在我上铺,对吗?”   --------------------   还没写到想写的地方…… 第15章 15   ===================   第一次见到孟知夏的时候,顾临森未曾想过未来会和他挂钩。   因为借住在其他学校的宿舍,他们比顾临森先到几天,已经混熟了,顾临森在里面没有认识的人,但是他在自己班里也没有朋友,所以也没差。刚到陌生的宿舍时,他经常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继而发现了人群的中心,也就是孟知夏。   “孟知夏”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周围人的口中,不断闯进顾临森的耳朵。   和顾临森不同,孟知夏早发育,初一的时候已经有一米七冒头了,但是脸蛋还是少年模样。他爱笑健谈人缘好,教官也喜欢他,听说还被选为连长,顾临森几乎没见过他形单影只的时候——这一切都是顾临森没有的。   顾临森远远注视着孟知夏,只觉得遥不可及。   顾临森瘦弱又长得不高,也不太擅长运动,因为有一次随着大部队跑步过量,被教官归到了病号连里,导致同班男生都在私底下笑话他。但他那时候只是想,只要自己学习成绩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毕竟小的时候,自己只有考高分父母才会在忙碌中抽空带自己去吃一顿麦当劳。   顾临森刚到基地的时候,孟知夏和他说过话,递给他从家里偷偷带过来的零食,但顾临森拒绝了。   实际上他很想收下,但那时候他已经在吃各种药养身体,不能随便吃零食。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临森发现孟知夏人缘好也不是没理由的。孟知夏发现顾临森不太合群,军训结束后总是一个人待着之后,总是找各种机会钻各种空子,在聊天的时候给顾临森递话头,引导他说话,在发现顾临森并不喜欢在集体里发言后,又总是跟顾临森搭话聊天。   顾临森不喜欢在宿舍里存在感太强,反应平平,但孟知夏和他说话他并不反感。   “晚上食堂那饭菜简直难以下咽,我只吃了馒头,饿死我了,你有吃吗?”   “有。”   顾临森也觉得难吃,但是医生叮嘱他一日三餐必须要吃饱,即使再难以下咽的饭菜他还是忍着吃完了。但是这些顾临森莫名其妙不想跟孟知夏说。   “我今天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多包,痒死了。你有没有蚊子包?我最近过敏,刚好带了很多药膏,很管用的。”   顾临森摇摇头,问:“什么过敏?”   “就是荨麻疹,老毛病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这里有很多药。”孟知夏笑着摸摸他的头。   顾临森不是很喜欢孟知夏摸他的头,因为孟知夏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这让他觉得孟知夏把他当小孩子看。   实际上孟知夏确实把顾临森当成小孩子看了。   顾临森没说孟知夏也没问,他第一天看到顾临森的时候,就以为他是跳级的天才初中生,但大概天才都是孤独的,孟知夏看顾临森总是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这边,心想这孩子可能很渴望朋友,而且住在自己上铺,应该多照顾他。   当天晚上,顾临森没用上孟知夏的药,倒是孟知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一开始顾临森没有察觉,后来发现一直到熄灯一小时后孟知夏还辗转反侧,顾临森思索片刻,假装下床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顺势拍拍孟知夏,发现他果然睡不着,眼睛比镁光灯还亮。   “你怎么了?”顾临森小声问。   “荨麻疹,每次发作的位置都不一样,这次在后背,我挠不到。”孟知夏的神色很痛苦。   “药膏呢?”   “这里,可以帮我擦擦吗?”孟知夏把药膏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顾临森。   顾临森旋开盖子一抬头,孟知夏已经把衣服掀了起来,整片后背毫不设防地呈现在顾临森面前。静谧的月光洒在孟知夏的背上,孟知夏看清了荨麻疹的真面目,红色的条条绽起,像一种神秘的烙印。   顾临森艰难地辨认患处所在,用手指给孟知夏一点点擦药,隔着顺滑的膏体触摸到孟知夏滚烫的皮肤,从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顾临森用手指和目光丈量着孟知夏的每一寸肌肤。   顾临森上药上得非常慢,孟知夏昏昏欲睡,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孟知夏又拿过顾临森手里的药膏,说:“腿上也有,再抹一次,又痒了。”   孟知夏当着顾临森的面把宽大的短裤大大咧咧地往上捋到大腿根,露出笔直细长的腿,借着月光,顾临森看清孟知夏大腿内侧也有荨麻疹。孟知夏的手指很修长,他把药膏挤到自己的指尖给自己的腿擦药,手法并不温柔,可以说是胡乱抹,却看得顾临森莫名脸热。   擦完药膏,孟知夏跟顾临森道谢,然后各回各床睡觉了。   孟知夏倒是很快睡着了,可是顾临森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孟知夏白皙的背和修长的腿,但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   好不容易睡着了,顾临森却做了一些画面模糊不清的梦,醒来浑身都是汗,腿间的东西还立了起来,吓了顾临森一跳——他知道这叫晨勃,但他的生理反应来得比同龄人晚,没想到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临了。   第二天,也就是顾临森军训的第六天,基地里供水不足,做饭都勉强,所以决定限定时间洗澡,宿舍里只有一间浴室,十五分钟内只有两个人同时洗才有可能洗完。   男生们自然觉得没什么,甚至有意识地比大小。按照床位排,顾临森和孟知夏要同时洗澡,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顾临森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欣喜,随之而来的居然是恐惧。   排在他们前面的几对洗澡很快,顾临森越来越紧张,后背冒出了冷汗,开始萌生出不洗澡的念头。   “我不想洗了。”顾临森突然开口。   “不行啊,今天那么热,你不会没流汗吧?”孟知夏惊讶地看着顾临森,安慰道,“你要是害羞的话,我不会看你的,放心。”   下一个就是他们俩了,顾临森只能硬着头皮进浴室。   孟知夏三下五除二就把军训服脱了,拿起水瓢往桶里舀水往身上浇,他言而有信,背对着顾临森面对着墙,顾临森也一鼓作气脱了衣服,洗起澡来。   孟知夏确实没看顾临森,但顾临森却一直看着孟知夏。浴室的灯光很亮,不比昨晚黑灯瞎火,顾临森看清了孟知夏的身体,线条完美的后背和腰臀,还有细长又充满力量感的双腿,从内而外散发出刚抽条的少年气息。此时此刻的孟知夏荨麻疹没有发作,军训那么多天也没被晒黑,在浴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皮肤白得发光。   浴室里很狭窄,顾临森甚至能感觉到身边人身体里的热量,他舀起一瓢水往身上泼,希望把心里的火浇灭。   孟知夏洗了个战斗澡,怕顾临森不自在,说:“我洗好了,你继续吧。”   他转过身,顾临森就看到了孟知夏的正面,只匆匆一瞥,顾临森就绝望地发现自己硬了。   他连忙遮住自己的腿间,把后背转向孟知夏,幸好孟知夏没发现什么,只是穿好衣服笑着说:“你也太瘦了,要多吃点啊。”   孟知夏走后,顾临森也很快就洗好了。浴室里贴了半面被打碎的镜子,顾临森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又羞愧地移开了视线。   镜子中那个瘦骨嶙峋的矮小的自己,就是刚才孟知夏眼中的自己。   作为同类,看到孟知夏的身体和自己的对比,顾临森本应该感到自卑或者羡慕,亦或者嫉妒,可现下涌上来的情绪,居然是失望和后悔——对自己感到失望,对过去的不在乎感到后悔。   顾临森怀抱着他还没有琢磨出苗头的情绪入睡,然后又做了那个模糊不清的梦,只是这次比昨晚的画面清晰很多。   在梦里,顾临森拨开重重迷雾,看到一张巨大的像云朵一样的床,有一个半遮半掩盖着被子的人侧躺在上面,轻薄的被子勾勒出暧昧的身体曲线。顾临森以为是女生,走近一看,背却比女生的宽一些。   带着些许疑惑,顾临森轻轻掀开被子,一具比例完美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这具身体有完美的腹肌,但胸口是平的,腿间长着顾临森也有的器官。顾临森吓了一跳,惊慌间抬头一看,孟知夏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凌晨五点,离集合还有一个小时,顾临森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腿间一片湿漉漉,还伴着腥膻味。   看过初二生物书的顾临森知道这一生理现象的学名,他喘匀气,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到厕所里洗裤子去了。   那一整天他都没有和孟知夏说话,孟知夏只当他心情不好,但晚上解散回宿舍,还得一起洗澡。   “你今天不开心吗?”孟知夏一边洗澡一边问。   “没有。”顾临森面对着浴室老旧的瓷砖墙,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欲望。   “那你们病号连今天去哪里了,怎么都没看见你们?”   “附近有小溪,我们去打水了,但是打回来的水用不了。”   就这样随便聊了几句,等孟知夏出去后,顾临森看着自己翘得高高的性器,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出浴室门的时候,孟知夏坐在床上和其他室友聊天,顾临森默默回了自己的床,漫不经心地听他们瞎聊。听到有人问孟知夏喜欢什么类型的时候,顾临森赶紧一骨碌坐起来,竖起耳朵听。   “我不喜欢太矮的,最好要比我高。然后声音好听的吧。”孟知夏随口说。   “你神经病吧?没见过你这样喜欢女生比自己高的,我就喜欢娇小玲珑的,就像隔壁班的……”室友们开始聊起军训中看到的漂亮女生,孟知夏则笑而不语。   孟知夏初一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性向了,他们在说女生,孟知夏却是在说男生。他不知道的是,住在他上铺的顾临森听到孟知夏的话,感觉如遭雷劈。   顾临森心里空空地漏着风,一直睁着眼到凌晨两点还没睡着。没想到这时,下铺的孟知夏突然翻身下床,小声问:“你今天说的小溪,在哪?带我去。”   顾临森没有问太多,不假思索地跟着孟知夏躲过值班室睡着的教官跑出宿舍楼,凭着白天的记忆找到基地里的小溪。   “我荨麻疹又发作了,这次浑身都是,可能是白天流太多汗了,感觉擦药也没用,”孟知夏边脱衣服边解释,“想洗冷水澡又没水,只能另辟蹊径了。你先回去吧,免得等会被教官抓到,我等会泡痛快了再回去。”   “我也想。”顾临森脱了上衣走近小溪里,溪水不深,但也淹到了他的肩膀,孟知夏则可以露出前胸。   孟知夏的前胸后背都爬满了荨麻疹的红色痕迹,但在顾临森眼里却像妖艳的火舌缠绕着孟知夏白皙的身体,顾临森把脸慢慢埋进水里,在水中睁开眼睛,光明正大地窥视孟知夏一览无遗的身体。   结果孟知夏以为顾临森溺水了,立马游过来把顾临森从水里捞起来,看到顾临森忍不住抿起来的嘴,意识到他在耍自己,佯装生气地用手怒拍水面溅了顾临森一脸的水。   顾临森理应回手,但他被水弄得睁不开眼,勉勉强强张开一条缝,看到对面孟知夏笑得合不拢嘴的脸,又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最后很幸运地没有被教官发现。他们拎着鞋披星戴月地偷偷溜回去,在月光下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背影,突然预知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无法忘记孟知夏了,至少现在是这么觉得的。   晚上,顾临森又做了那个梦,只是这次完全看清了孟知夏的脸,顾临森也不再感到惊讶和恐惧。梦里的顾临森比孟知夏高大很多,手臂上有很多肌肉,把孟知夏牢牢地箍在怀里顶弄,孟知夏的口中发出美妙的声音,在顾临森身上痉挛着高潮了,后背上洒满了顾临森浊白的精液。   他们又相处了几天,孟知夏就快要走了,而顾临森晚来,所以还有几天才结业。   病号连行动比较自由,孟知夏他们办军训晚会的时候顾临森也混进去参加了。他站在人群外面,看孟知夏站在人群中央弹吉他唱歌,引起众人的欢呼喝彩。   这是顾临森觉得离孟知夏最远的时刻,即使比起后来远远的注视,这样的距离已经是再也无法肖想。   孟知夏唱完歌就回到人群中了,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外的顾临森,于是挤出来拍拍他的肩,说:“你来凑热闹了?”   顾临森点点头,孟知夏说:“其实看别人办这种晚会没什么感觉,等你自己的连要结业的时候你应该比较有感触。”   顾临森在心里默默否定孟知夏的说法。这次军训顾临森毫无感觉,只有孟知夏在的地方,才让顾临森觉得有参与感。   “明天你们几点走?”顾临森问。   “早上七点大巴车会来,大概又是六点集合吧,”孟知夏对这个不合群的弟弟感到忧心忡忡,“我们走了宿舍就剩你一个了,到时候跟你们教官说把你塞到你们班的宿舍吧。”   顾临森说:“你们学校是师大附中对吧?”   孟知夏点头,笑着问:“怎么?军训结束了你要来找我玩吗?”   “可以吗?”   “可以啊,”孟知夏心想,这小弟弟多自己一个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二中那么大,不知道名字我可找不着。”   顾临森把自己的名字在口中咀嚼许久,最后说:“等我变优秀了,再告诉你我的名字。”   “你还不优秀吗?!”孟知夏咋舌,心想你读的是二中还跳级了都说自己不优秀,实在是太谦虚了。   他们最后一起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顾临森就听到孟知夏和其他室友收拾行李的声音,等到他们都出门了,顾临森他们连也该集合了。   顾临森站在病号连里,远远看着孟知夏走进大巴车,想向他挥挥手告别,但是孟知夏没有往他们这边看,顾临森就没有举起手。   载着孟知夏的大巴车渐渐变成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   教官正在吩咐今天的训练任务,交代完的空档,顾临森突然举起手,目光坚定地看着教官,说:“报告,我不想再待在病号连了。”   /   顾临森清楚地记得回忆里每一个细节,但对孟知夏和盘托出的只有:“是的,我住在你上铺。”   “你现在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孟知夏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我当时以为你是跳级的。”   顾临森没忍住笑出声。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顾妈妈在外面说:“小夏,现在已经十点了,外面雨还在下,要不今晚就住在这里,需要阿姨跟你爸妈说一声吗?”   孟知夏抬手看表,心里觉得太麻烦了,但是和顾临森话还没说完,而且周末家里也没人,他思索片刻,打开门跟顾妈妈说:“没事阿姨,我和爸妈说就好,麻烦你们了。”   “家里没有客房,今晚就和小森挤一挤哈,你别介意,”紧接着顾妈妈指挥顾临森,“衣柜里有床新被子,拿出来给小夏盖。”   客套几句后孟知夏关上门,对上顾临森迷茫怔愣的眼神,他明显还没从“孟知夏要来我家过夜”这个消息中缓过来。   孟知夏忍着笑,手在顾临森面前晃了晃,问:“被子呢?你想和我盖一床是吗?”   直到熄灯了,两个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中间就隔着十厘米,顾临森还没反应过来,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线条乱飞的天花板,心跳过快,好像要当场晕厥。   窗已经关严实了,但还能听到下雨的声音,一声声敲在孟知夏心坎上。在两个人都瞪着眼睛静默了许久后,孟知夏先开了口,声音在粘稠的黑夜中分外撩人心弦:“顾临森,睡了吗?”   顾临森还没回答,孟知夏又补了一句:“别想装睡,我知道你没睡。”   “你知道还问。”顾临森说。   “刚刚说到一半。所以你说的在电梯事故之前就认识我,是指那次军训吗?”   “嗯。”   “你为什么后来没来师大附中找我?”   “我去过,”顾临森捏了捏拳头,克制住紧张,“在校门口看到过你,你和一个比你高的女生在小卖部买东西。”   孟知夏一下子有点懵:“所以呢?因为我在小卖部买东西所以你就没来和我打招呼?你等我买完再找我呀。”   顾临森:“……没什么。”   听到顾临森这句“没什么”孟知夏就来气,他一个翻身想抓住顾临森的胳膊,说:“你他妈再说……”   话说到一半卡壳了,孟知夏想抓胳膊结果抓到了硬硬的东西,在毫无知觉地在手里捏了捏,顾临森轻喘一声,孟知夏才反应过来,但出乎顾临森意料的没有放开手。   “普通聊天也会硬?”孟知夏的语气带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顾临森的硬物,顾临森又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已经无暇思考孟知夏话里的深意,握住孟知夏的手腕,说:“别闹了。”   “谁在闹?顾临森,你告诉我谁在闹?”从电影院里就带出来的气又重新回到孟知夏的胸口,他强硬地挣开顾临森的束缚,一把握住了顾临森已经硬到开始流水的性器,又觉得不够,把手胆大包天地伸进睡裤里,被灼热的温度烫得吓了一跳。   顾临森微微直起身子,隔着裤子捉住孟知夏的手,无力地说:“已经很晚了孟知夏,快睡觉。”   孟知夏心里的失望已经累积到峰值,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什么技巧地撸动顾临森的性器。顾临森重重地跌回床上,在孟知夏手下隐忍地呻吟喘息,欲望冲破理智的牢笼倾泻而出,握着孟知夏的手腕的手本来目的是制止,现在却忍不住用力抓着他的手快速套弄,腰也忍不住往上挺。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孟知夏用手指捋过包皮系带,顾临森爽得浑身一激灵,没有经过大脑就同意了。   “为什没来找我?”   “我……以为你,喜欢比你高的……女生,那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被快感冲昏头脑的顾临森拼凑出一些神志,诚实地说。   “那上了高中呢?”孟知夏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顾临森真的很傻。   “我……”顾临森眨眨眼,生理性泪水淌下来,把自己藏了许多年的心事第一次曝露在阳光下,“我给你写过情书,但是,你没有来。”   孟知夏的手突然停住了,顾临森想挺腰肏他的手,被孟知夏按了回去。   “为什么写情书,顾临森?”   顾临森喘着气,觉得此时此刻比大雨中的街头更不适合表白。   “说啊,顾临森,刚才在电影院里,你想说什么?”孟知夏又捏着顾临森的马眼,水流了孟知夏一手,顾临森喘得厉害,肉棒开始颤抖。   “孟知夏,我喜欢你。”   顾临森说完这句话,挺着腰射了孟知夏一手,他赶紧起身开灯拿纸巾想给孟知夏擦手,神经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绷得更紧,因为孟知夏没有回答他。   “你不用答应我什么,我也没有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孟知夏,我喜欢你很久了。”   “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孟知夏抬头,面色不虞。   顾临森有一瞬间的怔愣。   “笨蛋。”孟知夏把精液抹在顾临森脸上,然后倾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也喜欢你。”   “以后不要让我在树洞口引着你了,”被顾临森抱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孟知夏说,“顾临森,你很好,你要学着自己走向我,知道吗?”   --------------------   爆字数了啊啊啊终于写到在一起噜 第16章 16   ===================   “可以松开我了吗?”孟知夏拍拍顾临森的背,“我快喘不上气了。”   顾临森放开孟知夏,在黑暗中孟知夏看到他通红的双眼,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眼角,问:“哭了吗?”   “没有。”顾临森牵起孟知夏的手,又摸摸孟知夏柔软的头发,确定这不是梦,不会有惊醒的那天。   但是,顾临森在心里想,即使是一场梦也没关系,即使明天早上起来,孟知夏跟他说昨晚只是一时冲动,想做回普通同学,也没关系。   在过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临森都深谙自己并不是孟知夏喜欢的类型。在高中以前,顾临森不高也不壮,被孟知夏误认为跳级生,上了高中后,孟知夏无声的婉拒让他庆幸没有在信里透露自己的身份,再后来孟知夏和杨慎谈恋爱,顾临森失落也有伤心也有,更多的是恍然大悟——原来孟知夏喜欢这一款。   杨慎活泼开朗,虽然成绩一般但运动细胞发达,顾临森没和杨慎相处过,但他猜测杨慎应该也十分风趣幽默,因为他时常在课间的走廊,看到杨慎把孟知夏逗得哈哈大笑。   顾临森打心底里知道,自己和杨慎的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是孟知夏最不可能青睐的那种类型。   所以孟知夏说的喜欢,顾临森并没有抱太大奢望,他也不知道这份“喜欢”里掺杂了多少感动的成分,只能姑且把它当成一份恩赐,一场意外,已经十分求之不得且难能可贵。   顾临森想,如果今晚是上天馈赠,如果明天美梦就会醒来,那他该怎样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顾临森?你在走神吗?”孟知夏对顾临森的脱线感到不满,互通心意后顾临森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觉得很泄气,松开顾临森的手,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暂时不想搭理顾临森了。   顾临森也躺了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房间里重归寂静。孟知夏完全睡不着,又开始生闷气,憋了好一会儿,问:“顾临森,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怎么了?”顾临森低声问。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孟知夏挫败地说。   “我……”   顾临森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他翻了个身,把手钻进孟知夏的被子里捉住他的手握住,然后突然横过一条胳膊把孟知夏整个人隔着被子严严实实地抱住了。   孟知夏有点懵,顾临森凑近他,把脸埋在孟知夏温热柔软的脖颈里,贪婪地闻属于孟知夏的味道,闷闷地说:“我不想睡觉了。”   孟知夏在顾临森怀里转过身来,和顾临森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轻声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想睡觉,睡着的话时间过得太快了。”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眼睛,蹭了蹭他软软的脸蛋,问,“我可以亲亲你的脸吗?”   “亲这里。”孟知夏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顾临森喉咙咕哝一声,好像已经忍了很久,没有犹豫地吻住了孟知夏的嘴唇。这是与刚才意味完全不同的吻,孟知夏本来以为只是浅尝辄止,没想到顾临森不知道在哪学来的吻技,无师自通地含着孟知夏的下唇吮吸舔咬,孟知夏的舌头羞怯地躲,被他含着用力激烈地嘬吮,口水不受控制顺着嘴角流下来。   孟知夏被吻得全身发软脑袋发昏,迷迷糊糊地发出呻吟,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等一下……”话还没说完又被顾临森掀开被子牢牢箍在怀里继续亲,好像要把孟知夏生吞活剥的架势让孟知夏感到又恐惧又刺激。   不知道亲了多久,顾临森终于舍得放开孟知夏,他俩躲在被窝里气喘吁吁,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孟知夏气还没喘匀,听着顾临森在耳边的喘息,正想调侃两句,紧接着又被顾临森咬住了耳朵。   顾临森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在他发现孟知夏耳骨上有一颗痣的时候就会做类似的春梦,如今终于付诸实践。他含着孟知夏的耳垂,不知疲倦地轻轻舔舐他的耳廓,把舌头顶进耳洞口轻轻地顶弄。   “顾临森,你……嗯……”孟知夏从来不知道他的耳朵这么敏感,耳边全是暧昧粘腻的水声,顾临森像火一样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他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缩在顾临森怀里止不住地发抖,浑身像过电一样酥软无力。   孟知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硬了,隔着薄薄的短裤,和顾临森身下的庞然大物紧紧贴在一起蹭。“别舔了……别舔了,我好难受。”   顾临森放开孟知夏湿软的耳垂,望进他同样湿漉漉的双眼,孟知夏把腰往后靠了靠,不想让顾临森发现自己情动,却被顾临森无情拆穿:“你也勃起了是吗?”   孟知夏恼羞成怒:“这说明我很正常。”他不甘示弱,找到顾临森的手,忍着害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帐篷上,说:“我刚刚帮你了,你也要帮我。”   顾临森深吸一口气,脱下孟知夏的裤子,万分珍惜地握住他勃起的性器,手指碰到龟头,那里已经流了许多水了。孟知夏嘤咛一声瘫软了身子,抱住顾临森的脖子把腿盘到他腰上,靠在他肩膀上像猫似的呻吟。   顾临森被他喘得受不了,默不作声地把他的腿握着打开,孟知夏就这样被顾临森转成了正面,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性器已经被顾临森含在嘴里了。   “等等……啊!……不要……太……”孟知夏躺在床上挺起腰往后缩,想抵抗温热的口腔带来的猛烈快感,被顾临森两只手抓住屁股牢牢钉在他口中。顾临森没有给人口过,只是单纯想做这件事,他笨拙地含住孟知夏的阴茎,不熟练地进出吞吐,孟知夏就好像快要爽晕过去了,小腰晃得像美女蛇,两只手抓着床单咬着牙不敢叫出声。   顾临森不想让孟知夏太难受,想让他快点解放,于是舌头抵着马眼很快地舔,孟知夏却受了很大刺激,呜咽一声,两条腿夹着顾临森的脖子,哭泣着达到了高潮。   孟知夏躺在床上劫后余生一般喘气,恍惚间看到顾临森跪在他两腿之间,把他的精液全部咽了下去。   他一骨碌坐起来,打开灯,连忙说:“赶紧吐出来!”   顾临森摇摇头,嘴角还有一些白浊,孟知夏喃喃道:“多脏啊。”   他凑近顾临森,抱住他的脖子,和顾临森接吻,把他嘴角的精液舔干净,然后把舌头钻进顾临森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顾临森把孟知夏推到床上,压在他身上和他接吻,孟知夏的T恤被卷到胸口,顾临森隐忍地把手伸到他身后,抚摸他过敏快好的地方,手指划过他的脊柱,顾临森硬得可怕的下体蹭着他的腰,顶得他难受。   孟知夏把手伸进顾临森裤子里,想帮他再打一枪,手却被顾临森握住了。   “知夏,你转过去跪着好不好?”顾临森吻他的手指,提出让孟知夏不明所以的请求。   “干什么?”孟知夏乖乖转过身,被顾临森抱住了腰,灼热的身躯靠过来贴住孟知夏的后背,然后孟知夏听到顾临森把裤子脱了下来。   下一秒,比身体更烫的性器顶住了孟知夏的大腿根。   “把腿并牢。”孟知夏的膝盖紧紧并在一起,隐约察觉到顾临森要做什么,紧张地扭头说:“不行的顾临森,我听说要扩张,还要戴套,不行的,我还没有成年……!”   孟知夏话说到一半,顾临森硕大的性器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大腿缝。顾临森爽得浑身发抖,抱着孟知夏呢喃:“我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实在忍不住了。”说着开始慢慢抽插起来,马眼里流出来的水成了润滑,两腿间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顾临森的性器又粗又长,存在感十足,在孟知夏细嫩的大腿根进进出出,龟头不断顶到孟知夏垂着的性器,很快孟知夏也颤颤巍巍地硬了,会阴被顾临森柱身的青筋摩擦得又痒又痛。   顾临森入得越来越快,掰着孟知夏的下巴让他扭过头和自己接吻,下身毫不留情地肏孟知夏的腿。孟知夏很快就腿软了,跪趴在床上被顾临森握着腰后入,顾临森也俯下身忘情地亲吻他的后背,孟知夏后背开始细细密密地发痒,哭着让顾临森别亲了。   “孟知夏,”顾临森呼出一口热气在孟知夏耳边,哑声说,“军训的时候,你让我给你擦药,我就想从后面上你了。”   孟知夏浑身一抖。   “我很变态,是不是?”顾临森抽出性器,孟知夏的大腿根已经通红一片。他把性器拍在孟知夏的臀肉和后背,马眼里流出来的水在上面亮晶晶地发着光,让顾临森前所未有地兴奋。   他压制了几年的理智,在今天全部消失殆尽。   “就算你明天跟我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顾临森把性器重新插进去,狠狠用力动了几下,然后吻了孟知夏的后腰,“我也停不下来了。”   孟知夏直起腰,转过头轻轻啄了啄顾临森的唇,说:“不要停下来。”   然后孟知夏看到了顾临森眼里涌动着的无比浓厚的欲望,他把孟知夏抵在墙上,进行最后的冲刺。在孟知夏怀疑自己的腿根已经破皮的时候,顾临森低吼一声,痉挛着射了,射在了孟知夏的大腿根和后背上。   孟知夏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软趴在床上,后背大腿和臀肉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白浊。顾临森紧紧地抱住他,孟知夏亲了亲他的脸,说:“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顾临森没说话,长久的沉默之后,孟知夏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脸上。   “孟知夏,不要骗我。”顾临森眨眨眼睛,又一滴眼泪落在孟知夏脖子上。   孟知夏轻轻吻掉他的泪水,低声说:“顾临森,好喜欢你。”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第17章 17   ===================   第二天孟知夏一睁眼,就对上顾临森凝视他的双眼,被吓了一跳。   顾临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支着胳膊看了孟知夏多久,一下子把孟知夏朦胧的睡意给吓了回去:“你在干嘛?”   “没干嘛。”顾临森有些不好意思,重新躺了回去。   “你在偷看我?”   “没有偷。”   孟知夏觉得好玩,微微撑起身子看着顾临森,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这回轮到顾临森不好意思了,他的脸在孟知夏的目光中逐渐变红,然后掀起被子把脸埋了进去,孟知夏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孟知夏回想起顾临森昨晚的表现和现在的区别,脸有点热,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反差感。   “出来。”孟知夏隔着被子拍了拍顾临森的头。   被子里传出顾临森有些闷的声音:“孟知夏,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孟知夏钻进他的被子里,和他对视,然后捏捏他的脸:“是梦吗?”   顾临森摇摇头,问:“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你觉得呢?”   顾临森伸手抱住孟知夏想亲,被孟知夏推开了:“还没刷牙!”   就这样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孟知夏问:“今天周日,要干嘛?”   顾临森昨晚可能只睡了几个小时,光顾着看孟知夏了,关于今天要干什么都没想过,他大脑放空了几秒,问:“图书馆?”   孟知夏翻了个白眼,叹口气说:“没见过谁约会去图书馆的。”   顾临森一惊,有些紧张:“要约会吗?”   孟知夏不指望顾临森的木头脑袋开窍了,暂时把这件事搁下,问了一个昨晚就想问的问题:“你昨晚说给我写了情书,在哪里?你有给我吗?”   “高一的时候,我放在你课桌上,夹在历史书里。”   “可是我没印象,也不记得收到过情书啊。”孟知夏想起自己收到的唯一一封来自男生的情书,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面色变得有点凝重。他问顾临森:“你信里写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顾临森脸还有点红,说:“没什么,就是约你去植物园见一面,我信里没说我是谁,本来想当面告诉你的。”   顾临森本来的打算是在见到孟知夏的时候,再告诉他自己是军训时住在他上铺的男生。“我逃了晚自习,在植物园等到十一点,错过了门禁,你没有来,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孟知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顾临森,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摸摸顾临森的脸,然后抱住他的脖子,说:“我怀疑有人偷了你的情书。”   “谁?”   “你跟我回一趟我家,去验证一下。”   孟知夏说完这句话,立马下了床动作迅速地换衣服,顾临森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也很快换好衣服。两个人洗漱完,顾爸顾妈还没起床,他俩下楼买了早餐,然后搭上了去孟知夏家的公车。   孟知夏家是个两层的小别墅,因为爸妈忙生意,偌大个家里只有清洁工偶尔来收拾,顾临森一进孟知夏家就觉得太大太空,干净得没有烟火气。   孟知夏的房间在二楼,顾临森跟着孟知夏上楼梯,问:“平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所以我周末一般不呆在家,以前都跟朋友出去到处玩,要么就去图书馆。”孟知夏轻描淡写地说,打开他的房间门,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整个身子挡在门口,把顾临森隔在门外,说:“你先等我会儿。”   说着孟知夏就闪身进门,把门砰一声关上了,顾临森就这样被孟知夏晾在门外,几分钟后门又开了,孟知夏气喘吁吁地撑在墙上说:“好了进来吧。”   顾临森忍着笑走进孟知夏的房间,低下头轻声说:“没有很乱,真的。”   “你看见了?!”孟知夏泄了气坐在床上。   顾临森笑了笑,环视孟知夏的房间,感觉这是整栋房子最有人气的地方,他走近窗边拉开窗帘,在孟知夏的惊呼中,搁满了衣服和杂物的飘窗映入顾临森的眼帘。   “完了,”孟知夏脸上晴转多云,“我的形象算是全毁了。”   顾临森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好,笑着说:“好可爱。”   下一秒孟知夏扔过来一个枕头,被顾临森接住了,看顾临森一脸无辜的样子,孟知夏气不打一处来:“你敢笑我,你死定了。”   “我是说真的。”顾临森也坐在床上挨着孟知夏,他想起以前只能单向看见孟知夏展现出来的样子的单恋日子,只觉得现在的孟知夏更加生动鲜活,“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孟知夏联想到昨晚,闹了个大红脸,赶紧站起来说:“别说了,办正事。”   孟知夏在书桌抽屉里翻翻找找,顾临森还不知所以,问:“你要找什么?”   “找到了。”   孟知夏递给顾临森一个牛皮纸信封,顾临森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打开,展开信纸读了几行,脸色越来越往下沉,在看到落款之后,心情更是下坠到了谷底。   孟知夏观察着顾临森的脸色,已经把心里的猜测坐实了七八分。他问:“你看着眼熟吗?是你当时写的那封吗?”   “是。他删了一些,但大多都是我写的。”   孟知夏回想起收到这封情书时的心情,当时他觉得意外且感动,因为那时候杨慎已经追了他一段时间,但孟知夏一直觉得他只是追着玩,直到看了这封情书才真的相信杨慎是真心喜欢自己,更惊讶于他的内敛。他没有多喜欢杨慎,但也想谈一次恋爱,就答应了他的追求,可以说孟知夏和杨慎在一起,全仰仗这封情书。   然而,这封情书是杨慎抄的,他把顾临森的真心偷天换日,占为己有,让顾临森在无人的植物园等了一晚上。   孟知夏热血一下子往上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正要拿手机打电话给杨慎算账,顾临森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孟知夏,你为什么还留着这封情书?”顾临森的目光沉沉,看得孟知夏一惊。   “你在说什么?不留着不就没法破案了吗?”孟知夏觉得顾临森抓不住重点,急切地解释道,“你知道吗,我之前就是因为这封情书才……”   “你们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顾临森抬头看着孟知夏,眼角已经红了。   “我……”孟知夏像被卡住的磁带,“我不怎么回家,周末也不在这里写作业,所以没想起来扔……”他越说越心虚,倾身想夺过顾临森手里的情书,被他躲开了,孟知夏跌进顾临森怀里,抬起头继续说:“因为不在意他了所以没注意,再说了幸好没扔,不然你就不知道了不是吗?”   “我撕了你会生气吗?”顾临森突然问。   孟知夏摇摇头。   顾临森把信纸叠好塞回信封里,动作很慢地把它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还送过你什么吗?”   “没有了。”孟知夏看着顾临森绷紧的嘴角,问,“你怎么了?”   “我不开心。”   “因为我还留着情书吗?”   “嗯,还有一些其他的。”   他害怕听到孟知夏说,是因为情书才决定跟杨慎在一起,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承载在这小小的纸张上是弥天大错。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不因为没有回音就放弃,而是当面跟孟知夏说,会不会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会不会孟知夏也会有如约来到植物园,惊讶地跟他说“原来是你啊”的那一天?   孟知夏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顾临森没有生他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生杨慎的气。   “孟知夏,你说过,我不开心的话要跟你说。”顾临森低头看着孟知夏,眼睛像黑曜石似的,“我说了。”   孟知夏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张开手抱住了顾临森。   “我来晚了,但还不迟,不是吗?”孟知夏紧了紧双手,清清嗓子,佯装惊讶说,“原来是你啊,居然长这么高了,可以告诉我长高的秘诀吗?”   “没什么秘诀,多吃肉蛋奶多运动,还有不熬夜。”顾临森认真回答。   孟知夏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临森深吸一口气,把一年前在植物园里独自练习很久的话说出口:“我叫顾临森。”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孟知夏。”   附:《惨遭狸猫换太子的情书》   孟知夏:   你好吗?展信佳。   原谅我的胆小和懦弱,不敢当面跟你说话,所以决定写下这封信。   我在百度上找了很多情书的模板和例文,都觉得不尽如人意,可是我的语文成绩是所有学科里最差的,而且我嘴很笨,只能按照自己此时的心情来写。   今天是我喜欢你的第一千零九十五天,这并不算一种坚持或是成就,因为喜欢你这件事已经成为像呼吸一样的习惯,可是在真的想要跟你表达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怎样下笔了。可能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喜欢应该是一种远远注视,如果期待被看见,这份喜欢就不再单纯和神圣。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在过往很长一段时间里,就算看不到你,也可以靠记忆度过无望的日子。可是可以看到你之后,我又希望可以和你说说话,可以和你肩并肩走在一起,我没想到自己会不再满足只是远远注视着你。在知道和你上了同一所学校之后,我高兴得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在很多次与你擦肩而过后都心跳加速,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又开始纠结要怎样重新站在你面前。   我想了很多,万一在你面前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者太过失态,你会不会被吓到?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很漂亮,这时候你应该在操场上打篮球,每当我意识到你和我可以看着同一片天空,就可以消解掉很多的不开心,但有时候我也会得寸进尺地想,如果可以站在你身旁,和你一起看天空,那该有多好。   我依然觉得期待被看到是一种自私,我也承认自己非常自私。   有很多人喜欢你,围绕在你身边,你把光洒向所有人,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其中之一。只是有的人被光照耀过以后,就再也没办法也不甘心再回到黑暗的角落了。可不可以让我靠近你,或者说如果真的可以,我能成为那个把光私有的人吗?   在遇到你之前,夏天本没有意义,只有日复一日的烦闷燥热和突如其来的天降大雨。   但有一天你出现了。你出现的时候刚好是夏天,你出现之后,我的四季只剩夏天。   孟知夏,为你改变是我做过最大胆最正确的事,本来想说见字如面,但我实在想见你一面。   我已经变优秀了,可以重新认识我一次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了晚自习来植物园,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也可以当做没看过这封信。我会退回原来的位置,不会再让你为难。   --------------------   情书发啦 第18章 18   ===================   “接下来要干什么?”孟知夏问。   顾临森茫然地摇头。   “要不要来玩游戏?”孟知夏思索片刻,找出手柄连上游戏主机,问顾临森有没有玩过的游戏,顾临森对游戏手柄都分外陌生,孟知夏便开始教他玩一款最简单的双人闯关游戏。   “刚刚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孟知夏交代完手柄按键和闯关的注意事项,有点担心地说,“等会你跟在我后面就好了。”   没想到顾临森学东西非常快,一下子就上手了,他俩很快把这款闯关游戏通了关,孟知夏换了一个对战型格斗游戏,和机器玩了一局之后,顾临森说他懂了。   “你真的要和我对打吗?”孟知夏问,“我很厉害的,你要不要先和机器玩几局再说?”   顾临森忍着笑,说:“那你让让我。”   “我尽量好吧?”孟知夏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肚子也有点饿了,但又不想出去吃,于是计上心头,问顾临森:“你会不会做饭?”   顾临森点点头,孟知夏便笑眯眯地说:“这样,我们来比赛,如果你输了中午你去做饭好不好?”   顾临森想说不用比赛,现在就可以去做饭,但他想了想,问孟知夏:“那要是你输了呢?”   “怎么可……”孟知夏紧急刹住嚣张的话头,咳了咳说,“可是我只会煮很难吃的面。”   “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顾临森说,“如果我输了就去做饭。”   孟知夏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觉得不应该对自己没有信心,点点头答应了。   他心想,他打了这么多年游戏,虽然上了高中就没再碰过游戏机,但总比顾临森这个初学菜鸟好,顶多打个平手,总不至于输吧?   结果三十分钟后,孟知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扔了手柄躺在地板上,表情完全放空,无法接受自己输给顾临森的事实。   在游戏里,顾临森毫不手下留情,把孟知夏的角色一顿暴打,孟知夏硬憋着一口气报仇,几局过去却是越玩越憋屈,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顾临森笑着俯身看孟知夏,看得孟知夏更加来气,伸手打了他一下,忿忿地说:“你都不让一让我的吗?!”   “可是我让你你肯定更生气。”顾临森认真地说。   孟知夏想了想,觉得也是,但还是觉得不甘心,一骨碌坐起来要跟顾临森再战一局,但顾临森却按住了他,说:“你说输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知夏说话算话,点点头问:“什么条件?家里没面,得出去买。”   “不是这个。”顾临森凑近孟知夏的耳朵,悄悄说,“你亲亲我。”   孟知夏反应过来之后脸都红了,他没想到是这种条件,平时他主动逗顾临森倒是一点也不害羞,现在却莫名其妙不好意思起来。他看着顾临森笑起来的脸,闭上眼睛心一横,靠近他的脸亲了一口。   顾临森被亲完,眨眨眼说:“不是这里。”   孟知夏羞红了脸,被要求亲嘴和自己主动亲嘴完全是两回事,他皱起眉头控诉:“顾临森,你学坏了。”   “有吗?我……”顾临森话没说完,孟知夏就突然靠近,坐在顾临森腿上,强势地吻上他的嘴唇,还睁着眼睛挑衅似的看着他。孟知夏其实不会接吻,凭借着贫瘠的理论知识和对昨晚顾临森的活学活用,笨拙地像猫似的一下下怯怯地舔顾临森的嘴唇,顾临森把嘴张开来含住孟知夏的唇珠,他都不懂把舌头伸进来。   “好了。”孟知夏没头没脑地亲了一会儿,不懂为什么顾临森对接吻那么执着,他都没亲出什么名堂来,正打算从顾临森腿上站起来,顾临森又不打一声招呼箍着他的腰把他按了回来。   “还没好。”   顾临森一言不发地按着孟知夏的后脑把他按向自己,用力发狠吻住他的唇,啃咬他软软的唇珠,又用舌头撬开他的贝齿探进去,叼着温热湿软的舌头吮吸起来。孟知夏的耳廓爆炸了,热气源源不断从身体里涌上来,呜咽着往后躲,顾临森顺势把他压在地板上亲,辗转碾压他红得滴水的嘴唇。   恍惚间,孟知夏感觉到顾临森的手在他后腰不断打着转,摸得他燥热不已,又热又痒,只能扭着身子不得章法地躲避。顾临森吻得他浑身酥软后才放开,孟知夏好像被人侵犯过一样,头发凌乱,媚眼如丝,嘴角还滴着口水,顾临森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把他压在地上亲吻。   这回顾临森胆大包天,亲着亲着把手伸进了孟知夏的衣服里,好像在把玩一块羊脂玉一般上下抚摸孟知夏的后背。孟知夏被又亲又摸,神志全无,瘫软在地板上任由顾临森掐着他的腰,从后背摸到前胸,滚烫的手掌按着孟知夏的腹部线条一路往上,小心翼翼地蹭到了他的乳尖。   孟知夏狠狠一抖,如梦初醒般硬是推开了顾临森,整张脸红到了耳朵根,抬头看顾临森,他的脸也红得不比自己好多少,好像刚才压着孟知夏亲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你……”孟知夏舔了舔唇,恼羞成怒,“你怎么那么喜欢亲嘴啊?”   顾临森只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很久以前就想这样亲你了。”他又蹭上来,轻轻吻孟知夏的脖颈和侧脸,小声说:“还没亲够。”   孟知夏气急败坏,质问道:“那你亲过多少人,为什么那么熟练?”   顾临森委屈地说:“只亲过你。”   “还有,你亲就亲,干嘛还摸……”孟知夏并起腿,掩盖腿间已经勃起的性器。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知不觉就……”顾临森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舒服吗?”   孟知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你摸到过敏的地方了,有点痒,帮我擦擦药吧。”   顾临森赶紧拿了药水给他擦药,孟知夏坐在地板上,顾临森坐在他背后,刚好看不见他前面的小帐篷,让他稍微松了口气。然而以前的擦药和现在的擦药已经完全不同,顾临森擦完,又开始亲他的后颈,一路吻到了耳后。   孟知夏想站起来,顾临森又揽住他的腰把他拖回来亲,双腿往前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叼着他的耳朵亲得满是粘腻的水声。这回顾临森更加得寸进尺,隔着衣服找到孟知夏的乳尖掻弄,孟知夏不断呻吟挺着身子躲,被顾临森掐着下巴强迫他扭过头和顾临森接吻。   顾临森的手伸进孟知夏的衣服里,指腹按着他已经硬起来的奶头,把乳尖按进软乎乎的乳晕里揉弄,捻着硬得像小石子的乳头碾压掐扯。孟知夏已经快要呼吸不畅,对胸前的快感感到害怕又快慰,但又逃不掉,只能硬生生地承受。   紧接着孟知夏的性器也被顾临森握在手里,那根东西以及硬得流水,顾临森套弄了几下,前列腺液就流了一手,没过多久,孟知夏就哭着哼着在他怀里抖着身子射了出来。   孟知夏瘫软在顾临森臂弯里喘着气,感受到后腰上他的性器硬邦邦地戳着存在感十足,突然转过身来,说:“裤子脱下来。”   “什么?”顾临森怔愣着,孟知夏强硬地拉开他的裤链把勃发的肉棒释放出来,顾临森的性器和他本人反差很大,看上去攻击性十足,青筋勃起,精气爆棚,龟头涨成了紫红色,直直对着孟知夏的脸。   孟知夏刚刚被顾临森那样对待,觉得很丢脸,也不想看见顾临森游刃有余的模样,便鼓起勇气含住了顾临森的龟头。甫一进入温热的口腔,顾临森的性器就抖得厉害,他低吼一声,忍住射精的冲动,摸着孟知夏的头想让他吐出来:“知夏,很脏,快出来。”   孟知夏充耳不闻,一只手把顾临森推倒在地上,跪在他腿间,努力把肉棒含进了三分之一,忍住呕吐的感觉,舌头费力地舔着龟头上的小孔。顾临森不受自控地发抖,大腿根颤得厉害,比起生理上的快感,更多是心理上的冲击。他忍住在孟知夏口中抽插的冲动,孟知夏却突然含着肉棒上下吞吐起来,舌面收缩箍着龟头和茎身,抬眼看顾临森的反应。就是这一抬眼,让顾临森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孟知夏还把肉棒更努力地往里吞,龟头已经快到喉咙口,孟知夏下意识地做出呕吐的反应,喉咙口猛地收缩,顾临森再也忍不住,把肉棒抽了出来。   性器生理性抽搐着一抖一抖地射精,顾临森长长地闷吼,精液一发发射在孟知夏的脸上,沾到了他的睫毛和红红的唇,还挂在头发上。孟知夏微张着嘴,迷茫地看着顾临森,脸上身上都是白浊的精液,跪在地板上怔愣的样子看得顾临森又要硬了。   他捧起孟知夏的脸亲吻,一点点吻掉他脸上的精液。   孟知夏瘪着嘴苦着脸:“你怎么射在我的脸上了呀?”   顾临森突然后悔了,涌出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应该射在孟知夏身体里才对。   --------------------   上一章末尾更了情书大家记得看! 第19章 19   ===================   闹到下午一两点,饭没做成,两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   顾临森在孟知夏家的冰箱里找到几颗鸡蛋和番茄简单炒了个菜,用所剩无几的大米煮了饭,两人面对面吃完了饭。孟知夏在灶台前处理残羹剩饭把碗盘放进洗碗机里时,顾临森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孟知夏以为他又要摸来摸去,如临大敌想躲开,顾临森却使劲搂着他的腰,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说:“让我抱一会儿。”   孟知夏把餐碟放进洗碗机,又回到灶台洗手,最后走出厨房,顾临森都没有松开手,像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孟知夏无奈,但也觉得心里满满的,拖着顾临森到客厅坐下,问他下午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顾临森把孟知夏整个抱在怀里不松手,感觉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   孟知夏正想说些什么,顾临森又突然把他吻住了。   两人看电视吃零食厮混了一下午,吃完晚饭临近八点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把孟知夏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去开门。   他以为是周末例行打扫的阿姨,或者出差提前回家的父母,万万没想到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是杨慎。   杨慎把手里拎着的盒子举到孟知夏面前,笑着兴冲冲道:“宝宝,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最喜欢的那家面包店的泡芙!”   “你怎么来了?!”孟知夏又惊又吓,想把杨慎推出去。“不是说不要再来找我吗?!”   “我知道,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   杨慎说什么孟知夏已经不想去听,下意识扭头寻找顾临森的身影,却看到顾临森并没有转过头来,而杨慎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夏夏,他是谁?”杨慎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与此同时,顾临森也心跳如雷,等待孟知夏的回答。   “我男朋友。”孟知夏看到顾临森的反应,失魂落魄想继续把杨慎推出去,但杨慎一扬手,走近孟知夏家里,看看孟知夏又看看顾临森,最后冷笑一声。   “我们才分手两个多月,”杨慎指着孟知夏的脸,“你这么快就搞上别人了?我追你那么久你才勉强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们分手才两个月你就……”   孟知夏还没说什么,顾临森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杨慎得以看见他的真容,惊讶地看着他:“顾临森……你们从图书馆那次就搞上了?!”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屁事?杨慎,不如问问你自己,当初的情书是不是你自己写的。”孟知夏面色如冰,指着大敞的门口,“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杨慎急得脸红脖子粗,突然间看到孟知夏脖子上的吻痕,瞬间目眦欲裂,“孟知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根手指都不让我碰,你他妈不会已经被他操过了……”   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着的顾临森突然暴起,冲过来一拳揍在杨慎狰狞的脸上,杨慎跌倒在地,盒子也应声倒地。杨慎坐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来,突然释然般笑了:“还以为你孟知夏是什么香饽饽,没想到也是便宜货,我还巴巴地捧在手心里。”   顾临森没等他继续说,跨在杨慎身上一拳一拳又快又狠揍在他脸上,孟知夏大惊失色拦着顾临森,顾临森理智勉强回笼,抓着杨慎的衣领恶狠狠地低声说:“我喜欢孟知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你他妈抄的是我的情书,懂了吗?懂了就滚。”   顾临森站起来,杨慎虽然挨了几拳流了鼻血但并没有伤得很重,他抬头看向孟知夏,却只能看见孟知夏眼底的冷漠。杨慎鼻子一下子就酸了,他看着孟知夏,一出口就变成了哭腔:“孟知夏,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虽然情书我确实是抄的,但我也确实从初三就开始喜欢你,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当时在校长室说的那些,只是为了减免处分,我怎么知道会被偷听……”   孟知夏一听到这些就头疼,郑重其事地说:“杨慎,可以说我一直在尝试喜欢你,但我发现我们真的不合适。答应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那封情书很真诚,但那是你抄的。”孟知夏想起和杨慎在一起的一年,没有共同话题共同理想,杨慎在其他人面前的回避,这些都历历在目。喜欢并不是在杨慎背刺他的那一瞬间消逝,而是在日常生活中一点点被磨灭的。   “我喜欢过你,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早就走出来了。”   孟知夏最后说的话彻底击垮了杨慎,最后他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了,留下散落一地的泡芙奶油。孟知夏知道今天之后,他都不会再来纠缠不清了。   但孟知夏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杨慎的离开而放松多少,反而和顾临森沉默地站在一起让他觉得更加压抑。   他一点也不怀疑顾临森的喜欢,但他不明白刚才顾临森为什么没有看向这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身边。   但孟知夏没有问,他只是低声说:“我去拿拖把收拾一下。”   顾临森却突然抓住了孟知夏的手腕。   “你以后也会和我说这些吗?”   “什么意思?”   “你的喜欢,”顾临森微微低着头,孟知夏看不见他的眼神,“你的喜欢来得很快,去得也会很快吗?”顿了一下,他又说:“或者说,不是喜欢,而是像杨慎那样的同情或者感动?”   孟知夏觉得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拿你自己跟杨慎对比?你们完全不是同一种人。”   顾临森回答得很快,好像这个问题已经在心中盘旋很久:“确实,确实不是同一种人,我和杨慎没有共同点,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   孟知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刚才杨慎点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太快了——孟知夏喜欢上顾临森的速度,快到他自己都不敢置信,他自己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自然也无法直抒胸臆。   孟知夏只知道自己喜欢顾临森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也并不是什么同情和感动,他只觉得被这么质疑十分委屈。   他含着泪抬头看着顾临森,问:“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坐在那里不过来,告诉杨慎我们在一起了,你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顾临森看到孟知夏哭,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手忙脚乱用指腹擦掉孟知夏的泪,被孟知夏撇过脸躲开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孟知夏轻轻地说,“你怕我不承认你对吗?你觉得我还喜欢杨慎是吗?”   顾临森没有否认,他后悔自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让孟知夏难过伤心。   “顾临森,我总是要去猜你在想什么,我觉得好累。”孟知夏靠在墙上,低声说,“之前也是,要是我不主动,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自己走向我?你是不是觉得我闲着没事干逗你玩,要不是因为对你有好感,我为什么要上赶着,我犯贱吗?”   顾临森不住摇头,抓住孟知夏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怕这一切总有一天会消失。杨慎说他没有碰过你,是因为他觉得来日方长,但是孟知夏,我不敢想。”顾临森看着孟知夏,胸口震颤,“我不敢想和你有未来,甚至做好明天你就随时把喜欢收回的准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是偷来的,所以才会总是碰你,但我忘了问过你会不会反感,对不起……”   孟知夏和顾临森对视,皱着眉说:“你知道我不是想听‘对不起’。”   “杨慎不是没碰我,他想碰,但我拒绝了。我没拒绝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仅此而已。”孟知夏轻轻把手从顾临森手中挣脱出来,说,“我那么快就喜欢上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你没有安全感,我可以理解。”   顾临森绝望地看着孟知夏,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恐惧。   “我们俩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吧。”   孟知夏心里想的是,给彼此一些时间思考一下接下来要怎么相处,自己再捋一捋自己的感情,再跟顾临森和盘托出自己的心意,可是听在顾临森耳朵里,却变成了别的意思。   “你不要我了吗?”顾临森垂着眼睛,看上去快哭了。   孟知夏无奈,抱住了他的腰,拍拍他的头,说:“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意思是,给你一晚上时间学习勇敢,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理由。”   “什么理由?”顾临森吸吸鼻子,没头没脑地问。   “论孟知夏喜欢顾临森的一百零八个理由。”孟知夏亲了亲顾临森的脸颊,笑着说,“周一见,男朋友。”   --------------------   磨合一下,感情更深 第20章 20   ===================   周一发成绩,孟知夏成功升进一班,在全班注视下背着书包走出三班,和他一起进步巨大的还有路露。   一班的班主任上课前把站在门口的孟知夏和路露叫了进来,向全班介绍他们俩,然后示意孟知夏先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孟知夏,请多关照。”孟知夏环视全班,在靠窗的后排看到了顾临森,笑着说。   一三班经常一起上体育课,有几个男生之前也和孟知夏一起打过篮球,算是认识孟知夏,于是率先鼓掌欢迎。班主任把孟知夏安排到顾临森隔壁组的空位上,继续和路露坐同桌。   整堂课,孟知夏都心无旁骛地听讲,但还是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早读下课后,孟知夏去打水,回来的时候看到顾临森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课桌前,在和路露聊天。孟知夏站在后门,听不见谈话内容。   他慢慢踱过去,顾临森一瞄到他过来,很快刹住了话头。   “你们在聊什么?”孟知夏笑着问。   顾临森说“没什么”,路露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梭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对着顾临森说:“我考虑一下吧。”   顾临森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孟知夏不知道他们刚才聊了什么,好奇得抓心挠肺,在临上课前,他忍不住问路露:“你要考虑什么?”   路露眨眨眼,抿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说:“要不你自己问顾临森吧。”   孟知夏不明就里,第一节 下课顾临森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也没有过来找他。孟知夏心里还装着周日发生的事,心想如果顾临森这次不主动,那他也绝对不主动了。   大课间,孟知夏想看看自己离开后顾临森会不会又搞什么事,于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又看到顾临森在和路露搭话,路露不知道说了什么,孟知夏就看到他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然后接下来,顾临森又开始和坐在孟知夏身后的男同学说话。到这里孟知夏心里已经猜了七八成,走近果然听到坐在后座的男同学爽快应了声“好啊”,然后收拾起桌面上的一大沓书本,一边收一边跟顾临森说:“那你帮我搬一下书。”   孟知夏不动声色地坐回座位,没有回头,但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顾临森大费周章帮后座同学把书搬到顾临森的座位上,两人又分工合作窸窸窣窣把顾临森的书都搬到了孟知夏的后座。上课铃响起的时候,顾临森微微喘着气落座,孟知夏闻到熟悉的味道,还没回过头验证,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就推了推眼镜问:   “顾临森,你和吴永强换座位了?”   “对。”顾临森的声音出现在近在咫尺的身后,孟知夏微微低下头,不露痕迹地偷笑,听到顾临森继续说,“我看不见黑板,已经和吴永强商量好了。”   吴永强求之不得,因为顾临森的同桌就是吴永强的暗恋对象,顾临森心想,自己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数学老师没说什么,转过身去黑板写板书:“把练习册翻到一百八十七页。”   就在这时,孟知夏感觉后背一痒,他不回头都知道是顾临森在戳他的背,反手去抓却被顾临森狡猾地溜走了。   孟知夏怕被老师发现,收回手抬头认真听课,顾临森却好像乐此不疲似的戳他的后背和腰心,把他的同桌都看呆了,没想到班里的木讷学霸也会上课搞小动作。   孟知夏被他戳得心烦意乱,趁着数学老师转过身的空档,回过头佯装愠怒瞪了顾临森一眼以示警告,再次扭过头的时候,顾临森给他塞了一张纸条。   孟知夏一边偷瞄讲台上的动向,一边做贼似的打开这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条,上面只潦草写了一行字:   【坐在你后面,好开心】   孟知夏把纸条团起来收好,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拿起笔偷偷在练习册一角写下两个字,快速撕下来反手放到顾临森课桌上。   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纸条,上面狂草似的写了两个字:   【笨蛋】   顾临森笑了笑,又写了一张,但这次还没成功递到孟知夏手里,就被忍无可忍的数学老师叫了起来:“顾临森,我讲到哪了?”   顾临森站起来,一时没有说话,孟知夏紧张得不敢呼吸,目光在练习册上快速定位,正想告诉顾临森,他就笃定地答道:“第四大题第二小题。”   孟知夏正松了口气,数学老师继续说:“你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顾临森点点头,路过孟知夏的时候,把纸条放在了他课桌上。   孟知夏看到纸条就头疼,一边看着顾临森拿粉笔开始写题,一边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中午吃什么?】   孟知夏快被顾临森气死。   不一会儿,顾临森写完,在数学老师满意的眼神中走下讲台,在即将路过孟知夏的时候,孟知夏偷偷握了一下他的手,把纸条放进他手心里。   顾临森打开纸条,孟知夏言简意赅写了三个字:【卤肉饭】。   饿着肚子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顾临森没像其他同学一样像箭似的射出教室,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倒是孟知夏火急火燎地把书本文具扫进课桌里,回头一看顾临森还温吞得像个老头,不禁急道:“不快点去卤肉饭就没了!”   等教室里的人走了七七八八,顾临森牵起孟知夏的手,和他一起走出教室,问:“我勇敢吗?”   孟知夏哭笑不得:“你的勇敢就是上课传小纸条?”   “我第一次这样,之前都不敢的。”顾临森振振有词。   孟知夏只想一步三个阶梯飞到食堂,没有对顾临森的勇敢行为作出评价。顾临森也没有再说什么,最后成功抢到了卤肉饭,但刚把饭扒拉完,就被老师喊去做苦力,因为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小学部有汇演,他们得去搬凳子。   顾临森怨念很深,他和孟知夏的午休就这样泡汤了。而且搬凳子就搬凳子吧,他和孟知夏还离得很远,整个午休一句话都没说上。   搬完凳子回到教室,孟知夏没看见顾临森的影子,正想偷摸发个短信问他去哪了,校园广播站突然噗嗤几声响起一首熟悉的歌曲。   孟知夏想了老半天想不起来歌名,直到广播里的顾临森开口,他才想起来,是伍佰的《夏夜晚风》,一年前他也在广播里听过。   “大家好,我是顾临森,距离上次我来广播站念诗已经过去一年,但今年的夏天和去年已经大不相同。”与去年没多少差别的顾临森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进孟知夏耳朵里,但孟知夏对此的感受却已经不再一样。   “今天依然念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十八首,”顾临森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庆祝夏天到来。”   顾临森流利的英文顺着失真的广播传遍整个校园,教室里有个刚搬完凳子的男生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抱怨道:“夏天有什么好庆祝的?热死了都。”   孟知夏像一年前一样趴在课桌上,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在心里默默反驳:不,夏天值得庆祝。   只因为孟知夏随口说过的一句“喜欢声音好听的”,顾临森就上广播站念诗,希望引起孟知夏的注意,但发现毫无效果后,就再也没有念过。   一年前孟知夏不知道这份心意,只觉得天气炎热,这个叫顾临森的声音挺好听。   一年后孟知夏听着一样的诗一样的歌,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想着“夏天终于到了啊”。   /   下晚自习的时候孟知夏已经觉得身体被掏空。   一班的学习进度和上课节奏都比三班快不少,孟知夏跟得很吃力,神情恹恹地走出教室,下意识抬头在楼梯口找顾临森的背影,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他忘了,这次已经可以和顾临森并肩同行。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路,身边都是穿着同样校服身形疲惫的同学,等走到宿舍楼附近比较昏暗的地带时,顾临森突然握住孟知夏垂在身侧的手。   孟知夏没有挣开,一双交握的手隐秘地暗度陈仓到寝室里才松开。   孟知夏的过敏已经快好了,不用擦药,所以他俩洗完澡做完作业也到了熄灯时间。整个晚上孟知夏都没有主动和顾临森说话,顾临森觉得无所适从且不知所措,熄了灯之后,他看着对面床微微鼓起来的被子,心里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孟知夏只是情绪不佳,没有故意不和顾临森说话,也没注意到顾临森的不安。现下沾了枕头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在意识将要进入睡眠时,突然听到顾临森下床的声音。   顾临森摸黑来到孟知夏床前,黑暗中的高大身影把孟知夏吓清醒了。下一秒顾临森突然把头枕在孟知夏的被子上,握着他的手问:“知夏,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孟知夏的声音很困顿,但还是抬手摸了摸顾临森的头。   顾临森又凑近了些,隔着被子抱住了孟知夏,把头埋在他温热的脖颈,闻他想念了一天的味道,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孟知夏往旁边挪了挪,示意顾临森也躺上来。顾临森犹豫了一瞬,乖乖躺在孟知夏身边,听到他说:“我没在生气啊。”他亲了亲顾临森的额头,说:“我让你学习勇敢,你学得很好。”   “真的?”顾临森把孟知夏往怀里紧了紧,继续问,“那你今天为什么都不怎么理我?”   “我故意的。”孟知夏打了个哈欠,眼泛泪花说,“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主动,事实上你真的有在改变,我很开心。”   顾临森把头埋在孟知夏头发里偷偷地笑,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呢?你想清楚了吗?”   孟知夏点点头,说:“我昨晚想了想,那么快喜欢上你是很正常的事。”   “为什么?”   “当初那封情书要是早点到我手里,我也会喜欢上你。所以喜欢来得一点也不快,反而太迟了。”   顾临森心里酸酸涩涩的,听到孟知夏接着说:“喜欢你的温柔和沉默,喜欢你脸红得样子,还喜欢很多……”孟知夏意识有几秒的断片,然后接着说:“我实在太困了,但是我昨晚写下来了,你自己去我书包里……找……”   说完就睡着了。顾临森无奈地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小心翼翼地起身,在孟知夏书包里找到一张A4纸,最上方居然真的有一行居中的标题,下面的笔迹有黑笔有蓝笔,看上去并不是同一天所写:   《论孟知夏喜欢顾临森的一百零八个理由》   第一,喜欢顾临森的高个子,不高也喜欢。   第二,喜欢顾临森好听的声音,不好听也喜欢。   第三,喜欢顾临森很温柔,从来不发脾气(划掉,昨天打杨慎,第一次发脾气)   第四,喜欢顾临森总是什么也不说,沉默思考的时候很帅(划掉,什么也不说这点不好)   第五,喜欢顾临森的大脑,非常聪明,能解出我解不出来的题。   第六,喜欢顾临森戴眼镜的样子,看上去很禁欲,嘶哈嘶哈(划掉,并不禁欲)   第七,喜欢顾临森害羞时脸红的样子   第八,喜欢顾临森说谎的时候抿起来的嘴和飘忽不定的眼神,太明显了,可爱   第九,喜欢顾临森的木讷和真诚   第十,喜欢顾临森的耐心和细心   第十一,喜欢顾临森的勇敢和坚持,喜欢他为了一样东西付出的决心   第十二,喜欢顾临森的自私   第十三,喜欢顾临森亲我   第十四,喜欢顾临森喜欢我时的样子   第十五……   还有好多,以后慢慢继续写。   另外,不喜欢顾临森什么也不告诉我,不喜欢顾临森逃避,不喜欢顾临森假装不喜欢不在意,不喜欢顾临森没安全感,不喜欢顾临森口是心非,不喜欢顾临森让自己难过。   顾临森看完,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他把纸收好,走到孟知夏床前,在他恬静的侧脸印下了一个吻。 第21章 21   ===================   牵手、拥抱与接吻一样,都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自从确认心意之后,上课传小纸条已经满足不了顾临森了,从偷偷地戳后背变成捏后颈,孟知夏经常被这样的触碰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又觉得暗自欣喜。   课间的时候,顾临森和孟知夏就偷偷跑到楼梯间的监控死角拥抱和接吻,孟知夏经常顶着红红的嘴唇回到教室上课,胆战心惊地害怕别人看出来。   晚上,在熄灯前他们就是友爱的室友,说了晚安后各回各床躺下睡觉,但熄灯后顾临森就会偷偷爬上孟知夏的床,摸乳舔身子,用肉棒戳在孟知夏的后穴处摩擦。   盛夏的天气炎热得快把人融化,两具少年的身体拥抱在一起浑身是汗,在黑暗里接粘腻的吻,顾临森的口水差点要把孟知夏给浇化了似的,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灼热的温度和烫人的性欲。   顾临森找到孟知夏的性器,大手揉搓着他秀气的茎身,孟知夏发出甜腻的呻吟,淫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也把顾临森的阴茎掏出来,夹在大腿根故意扭着身子摩擦,顾临森受不了他这一招,被夹得差点射出来。   顾临森把自己和孟知夏的性器握在一起,龟头碰着龟头,下缘的敏感带挨着磨蹭,孟知夏无力地靠在顾临森身上随着他套弄的动作颤抖流泪,最后双双到达高潮。   类似的情景有时候还会发生在无人的植物园。青天白日下孟知夏的身体像雪似的,被顾临森箍在怀里蹭着后穴射在臀肉上,还有在厕所隔间里蹭着腿根顶进去,听着同班同学的谈话声像禽兽似的抽插。但更多的是走廊上偷偷牵手,晚自习孟知夏转过去问顾临森问题,双腿被顾临森的腿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孟知夏就伸手在课桌下偷偷蹭他的膝盖和大腿,引起顾临森一阵阵激颤,然后晚上回宿舍被顾临森压在身下舔遍整个身子。   周末他们约着一起去图书馆,但经常趁着顾爸顾妈没在家的时候,在顾临森关起门的房间里厮混。或者会到孟知夏家,孟知夏经常坐在飘窗,把腿架在顾临森肩膀上被他舔到高潮,然后再饿着肚子自己做饭吃。   他们一直都没做到最后一步,有时候孟知夏都忍不住,想让顾临森进去,但顾临森却坚持要等到孟知夏十八岁生日过后。   在一起的时候漫长又短暂,很快升入高三,顾临森的生日比孟知夏先到来。   顾临森的生日在冬天,他一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这一年生日当天刚好是周六,孟知夏不知道,顾临森自己也好像忘记了。高三生多上一天课,周六下午才能回家,孟知夏和顾临森在公交车站分道扬镳,分开还没五分钟,坐上公交车的顾临森就开始想念孟知夏。   他给孟知夏发消息,让他到家了跟自己说,但直到顾临森到站下车,孟知夏都没有回复他。   顾临森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家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个成品小蛋糕,在夕阳下走回家。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他把手伸到墙上按了开关,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刹那,砰地一声响,吓了顾临森一跳。然后他看到了满脸笑容的父母手中捧着蛋糕站在客厅里,彩带落到他头上,顾临森反应很慢地扭头,看到站在不远处举着小礼炮的孟知夏。   “愣着干嘛?快换鞋进来啊。”   顾临森和孟知夏交换了一个眼神,换好鞋问:“怎么今天这么早下班?”   顾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给你过生日啊,你都没过过生日,幸好小夏前几天提醒,我和你爸就提早下班了。”她目露慈爱看着孟知夏,说:“你可得跟小夏好好处啊!”   “好。”顾临森认真地应道,看了看正在插蜡烛的孟知夏,小声说道:“我以为你回家了。”   孟知夏笑着说:“我没上公交,打了车紧赶慢赶取了蛋糕飞奔到你家,幸好你还没回家。”他一只手伸到桌下,捏了捏顾临森的掌心,小声说:“生日快乐。”   点好蜡烛关灯许愿,顾临森闭上眼睛,心里的愿望比起去年又多了一个。   希望父母安康,学习顺利,孟知夏开心快乐,还有,和孟知夏一直在一起。   顾临森吹完蜡烛,一睁眼在烛光中看见孟知夏的笑脸,瞬间有吻他的冲动,但爸妈还在场,他把这股冲动忍下来,沉默地从书包里拿出自己买的小蛋糕,说:“顺便把这个也吃了吧。”   “你怎么也买了?”顾妈问完,突然意识到什么,顾临森只说路过面包店就买了,她抿抿唇角没有再继续问。   顾临森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生日,只是习惯自己一个人过了而已。   夜幕降临,孟知夏被顾爸顾妈强行留下来过夜。   黑暗里,孟知夏抱住顾临森的腰,问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忘了生日。   “嗯。”顾临森语气里有一些委屈,在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学会把情绪展露在孟知夏面前,“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班长收集团员信息,我看到你身份证号才知道的。”孟知夏一边说着,一边把腿盘在顾临森腰上蹭,“要不要做?”   顾临森很固执地摇头,把孟知夏的腿拿下去:“不行,你还没成年。今晚我们聊聊天就好。”   顾临森确实只想盖被子纯聊天,但孟知夏嘴上是答应了,手却一会儿摸摸顾临森的手,一会儿摸摸顾临森的腰,腿也重新缠了回去。过了没一会儿,顾临森就被蹭得受不了,心猿意马地攥着孟知夏的手,已经听不到孟知夏在说什么,腿间已经半勃起的性器蹭到孟知夏膝盖弯不自觉地摩擦。   孟知夏了然于心,在顾临森耳边笑着低声说:“你硬了。”   顾临森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这很正常,等会就软下去了。”   孟知夏没说什么,不顾他的阻止想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脱个裤子像打架似的,两个人在被窝里一个扯裤子一个扒裤子弄得浑身是汗,最后顾临森妥协,裤子被孟知夏脱了下来,硬挺的性器把被子顶出一个鼓包。   孟知夏也一阵窸窸窣窣把裤子脱下来扔到被子外面,握着顾临森的阴茎夹到了膝弯里,两侧的腿紧紧地裹住性器,激得顾临森忍不住低吼一声,龟头里溢出一些液体,流到了孟知夏的腿上。   “你说的等会就软下去,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孟知夏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顾临森耳边,又放低音量警告道,“还有,你爸妈就在隔壁,不能发出声音哦。”   说着,孟知夏整个人靠在顾临森身上,腿弯慢慢地动起来,夹着顾临森的性器上下套弄,发出很色情的水声。顾临森抱住孟知夏的腰和他接吻,被爽出来的呻吟声吞进喉底,孟知夏还嫌不够似的,把手伸到龟头上,整个掌心罩住龟头快速摩擦,顾临森喉咙里咕哝一声,感觉自己快要到了的时候,孟知夏突然松开了他的阴茎。   “腿好酸啊,就到这里吧。”   顾临森眼底一片猩红,把孟知夏抱起来压在自己身上,两只大手强硬地把住他的臀肉,强迫他合拢双腿,阴茎顺利地插进腿根,滑腻的触感好像小穴一样紧致。顾临森被欲望强占大脑,恶狠狠地向上挺动腰,阴茎重重地磨过孟知夏的会阴和后穴。他一边吻他的耳朵,一边恶劣地问:“你的后面也会这么紧吗?”   孟知夏的性器戳在顾临森的腹肌上滑动,前列腺液涂满了他的小腹,听到顾临森说荤话,兴奋得又涌出一点水。他握住顾临森的手,带他摸到自己隐藏在温软臀肉里的后穴,那里湿漉漉地缩动着,十分饥渴的样子。   孟知夏喘着气,忍着呻吟,轻声在顾临森耳边说:“洗澡的时候,偷偷插了一下,好爽啊顾临森。”   顾临森瞳孔一缩,发狠地顶弄在穴口,浊白的精液瞬间射在孟知夏屁股上,一张一合的穴口好像要把精液吞进去,好像真的被内射了一样。   --------------------   最近写这篇的状态不太好,可能是结尾综合征,等我调整好状态会写完的,之后可能不会日更了,就随缘更,但不会坑,大家放心。   端午节快乐,希望大家开心。 第22章 22   ===================   夜深人静,顾临森的房门打开一条小缝。孟知夏猫着腰溜出去,和顾临森一起进了洗手间。   顾临森射过之后才发现他房间的纸巾用完了,孟知夏和他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去洗手间洗一下。他们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顾爸顾妈的房间毫无动静,才蹑手蹑脚地溜进卫生间。   孟知夏不敢开灯,顾临森摸黑把花洒拿下来,把裤腿挽起来冲洗腿弯的精液,清水冲刷在黏糊糊的精液上,孟知夏不太敢看,把视线放在顾临森毛茸茸的头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   顾临森疑惑地抬头,对上孟知夏的笑眼。   他俯身在顾临森耳边轻轻用气声说:“你射好多啊,攒多久了?”   顾临森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前段时间顾临森去参加物理竞赛,集训期间不能带手机,只有星期六晚上可以用一小会儿手机打电话。他和孟知夏一个月没见面,只能靠这短短的十分钟聊表思念,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顾临森安静地听孟知夏说话,听着听着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有时候孟知夏在那边说,顾临森在另一头一言不发,孟知夏就会生气地质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是你让我准时打电话给你,也是你自己要听我在学校发生的事,结果你一句话也不应。”   顾临森的室友都在,但有两个在寝室外面打电话,剩下一个戴着耳机在听歌,顾临森环视一周,低下声音说道:“知夏,我好想你。”   刚才还在憋闷的孟知夏瞬间偃旗息鼓,嗫嚅半晌说:“我也想你了。”   “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   “什么?”孟知夏有些茫然,随后反应过来,难为情地说,“是临森吗?”   顾临森摇摇头说:“不是。孟知夏,我比你大几个月,你知道吗?”   “什么嘛……”孟知夏猜出顾临森想听什么,声音在晚风中四散开来,顾临森好像能想象他在学校寝室走廊打电话时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孟知夏小声地叫了一句:“哥哥。”   顾临森笑了:“其实我真正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顾临森你得寸进尺是吧?我挂电话了!”   孟知夏脸红得快烧起来,他看着通话时长上面的九分二十四秒,知道时间快到了,放着狠话却还是没有挂掉电话。   顾临森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很有耐心地等待,听到孟知夏挪动脚步,到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猜测他应该进了寝室钻进了被窝。声音一下子变得亲密无间,好像孟知夏就睡在顾临森身边,呢喃在顾临森的耳旁:   “老公,好想你。”   这句话说完,电话到时挂断。老师进寝室收手机,顾临森面不改色地上交,随后熄灯,顾临森安静地猫在被窝里,回想着刚才孟知夏说的话,不声不响地撸到了高潮。   他们这个年纪,连未来都不确定,也没办法有名正言顺的关系,但更没办法的是喜欢已经满溢,没有理智和目的。   “你怎么愣愣的?”孟知夏的话又把顾临森从回忆拉回来,他握着孟知夏大腿的力度又重了些。   顾临森放好花洒站起来,捧着孟知夏的脸,低声问:“你之前在电话里叫我,现在能不能再叫一次?”   孟知夏脸色大红,庆幸现在周围一片黑顾临森看不出来,他佯装冷静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忘了。”   “老公。”   顾临森在孟知夏耳旁轻轻说,激起孟知夏一身的鸡皮疙瘩。   “诶,我的老婆。”孟知夏捂着嘴笑得很得逞,顾临森被占了便宜,默默把浴室门关上,孟知夏一惊,想逃出去,又被顾临森抱回来。   “乖,快叫。”顾临森紧紧抱着孟知夏不放。   “你出去集训回来怎么有点变态了?你还我以前那个容易害羞的顾临森。”   顾临森没有反驳。这回和孟知夏分开这么久,顾临森都快憋出病来了,孟知夏说他变态,顾临森还觉得十分精准。   顾临森看来硬的不行,又把孟知夏按在墙上,不小心按在花洒的开关上,冰凉的冷水倾泻而下,把他们浇成了落汤鸡。   孟知夏被冻得一激灵,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顾临森赶紧拿毛巾擦掉他脸上的水,看了看头上的花洒说:“看来只能再洗一个澡了。”   一开始确实只是普通的洗澡,他们好像回到几年前军训的那个夏天,但这次他们没有再背对着背。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顾临森慢慢看清了孟知夏的身体,孟知夏也看到了顾临森早就硬起的性器。他们很慢地靠近彼此,在水雾中抚摸对方的身体,然后毫无间隙地拥抱在一起,沐浴露打出的泡沫在两具肉体之间摩擦,滑腻腻的有种特殊的触感。   孟知夏的性器硬邦邦地支起来和顾临森的碰在一起,顾临森的手掌很大,握住两个人的性器靠着沐浴露的润滑套弄起来,敏感带不断被摩擦,孟知夏咬唇难耐地靠在顾临森肩膀上小声呻吟,喘得顾临森眼睛更红了。   他掐住孟知夏的腰,把他抵在墙上。   “趴好,夹紧。”   性器闯进孟知夏细嫩的大腿根冲刺起来,孟知夏被撞得止不住喘息,顾临森还把手伸向孟知夏的后腰,掐着他的臀肉发了狠地肏腿。“夏夏的屁股好软。”   孟知夏脸都涨红了,捂着顾临森的嘴不让他说话,但紧接着顾临森的手突然挪到他的后穴处揉搓,吓得孟知夏放开了捂着他的手,转而抓住顾临森的手腕想阻止他更进一步。然而顾临森竟然还试探性把手指戳进了软乎乎的穴里,感受到异物进入的穴肉条件反射夹住顾临森的手。   也许是孟知夏洗澡的时候自己插过了,顾临森浅浅抽插了几下,穴肉很快就适应了手指,甚至还主动把手指往里吞。   “好奇怪……”孟知夏有点腿软,想要顾临森把手指抽出来,“不要这样了顾临森,我不太舒服。”   顾临森不常做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些急色,他有点担心地看着孟知夏,问:“是不是疼?我看书上说按到前列腺会很舒服,但是我找不到在哪里……”   孟知夏看平时在年级大榜上叱咤风云的顾临森居然在这种事上碰钉子,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想嘲笑他,但话还没说出口,顾临森的指尖突然往上勾了勾,碰到一处比穴肉稍微硬一些的软肉,一被戳到这个地方,孟知夏就像被击中似的,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抱着顾临森才勉强站稳。   “是这里吗?夏夏。”   孟知夏不知所措地摇头,要顾临森抽出来,但他这次并没有听孟知夏的话。顾临森不顾孟知夏的挣扎把他抱起来,按着他的臀肉慢慢用手指操他的穴,他的手指很修长,但是指间有做题太多长出的薄茧,粗粝的关节大开大合地肏到最里面,然后轻轻地勾动往上戳,直直地戳在前列腺上。每一次被插到爽点孟知夏都爽得流眼泪,双腿盘在顾临森腰上止不住颤抖得像筛糠,呻吟声都带上了哭腔。   “不要插了……呜呜……”孟知夏的阴茎抵在顾临森的腹肌上,已经射出一小注精液,但快感还在源源不断地累积,让他无力招架。   顾临森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爆发:“那你快叫我。”   孟知夏呜地一声哭出声来,靠在顾临森肩膀上,声如蚊蚋:   “老公,不要了。”   顾临森一愣,大脑放空,手指动得更加快,抵在孟知夏臀肉上的性器射了他一屁股,很快孟知夏也夹着后穴高潮了,白光一阵阵袭来,世间万物都好像没有了声音,他窝在顾临森怀里抽搐着射精。   /   顾妈妈听到水声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实际上她算是被冷醒的,一看空调才发现停电了,躺在她身旁的顾爸冻得裹紧了棉被。   房间外传来水声,顾妈走出去一看,发现浴室里没开灯,有人在里面洗澡,便喊了一声:“是谁在洗澡?”   浴室里,孟知夏正趴在洗漱台上弯着腰,腿根还夹着顾临森的性器,一紧张缩进了腿根,夹得顾临森差点射出来。   “妈,是我。”顾临森一边插孟知夏的腿,一边扬声回答,声音如常。   “停电了还洗什么澡?黑灯瞎火的别摔了。”   孟知夏和顾临森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还不知道停电了,那没开灯洗澡也顺理成章了。“停电了我被冻醒了,所以洗个澡暖暖。”顾临森答道。   “哦……那你小心点啊。”顾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们正要松口气时,顾妈又走到浴室门口。   “那小夏岂不是也被冻到了?他在房里睡觉吗?我去拿床被子给他盖着吧。”   孟知夏大惊失色,顾临森赶紧喊道:“妈,不用了,他睡眠浅,现在还在睡,别去吵他了。”   “也对。”顾妈说,“你小子想得还挺周到。那你小心点,洗完澡抱抱小夏,别让他冻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妈的房门关上时,顾临森抱着孟知夏射了出来。   “洗完澡抱抱小夏,”顾临森在孟知夏耳边笑着说,“你暖了吗?”   孟知夏腿根都被肏破皮了,瞪他一眼,抬起手无力地打了他一巴掌。 第23章 23   ===================   今年的夏天来得很慢。   自从高三第二学期开始,他们都分不出神去谈恋爱了。虽然还每天在一起上下学,晚上也住在一起,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挑灯夜战到凌晨,再相拥而眠,就算很想发泄欲望,也只能趁着洗澡赶紧解决,因为弄到太晚根本没时间睡觉。   现在变成两周连上,好不容易得来的周末也是去图书馆学习。孟知夏的地理分数总是不稳定,顾临森就帮他补习,只是偶尔会擦枪走火。   顾临森有时会有点恶趣味,非要孟知夏坐在他腿上做题。孟知夏是想好好做题,但顾临森的手却不太老实,弄得孟知夏心猿意马。但大多数时候都没有真的走火,顾临森的自制力令孟知夏叹服,每次都可以悬崖勒马浅尝辄止。   他们几乎没有闹过矛盾,就算有口角,也是顾临森先服软,唯一一次冷战,是因为报志愿的事。   顾临森的目标一直是省会的A大,但孟知夏的目标却并不清晰。孟知夏对未来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读什么专业,不知道要读哪所学校,在得知顾临森要去A大后,孟知夏想了一下自己的成绩,突然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在百日誓师大会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在宿舍复习,孟知夏不经意间说道:“我爸叫我读商科,以后好继承他的公司。”   孟知夏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听在顾临森耳朵里却是一件天大的事。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顾临森问。   “我也没想好。”   “那你有想好要读哪所大学吗?”   孟知夏摇摇头说没想好。他知道顾临森要去A大,但那是孟知夏想都不敢想的学校,他不敢说自己想去哪所学校,因为他知道顾临森一旦知道了,可能真的会放弃A大。   “那你想去省会吗?”顾临森之前没和孟知夏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他一直把孟知夏考虑进自己的未来计划里,在他的想象中,未来应该一直有孟知夏在身边,却忽略了孟知夏的想法。   “我想,但我……”   孟知夏的不坚定让顾临森很难过,他们冷战了两天,但第三天顾临森在图书馆找到孟知夏,给他带来了模拟卷和练习题。   他说:“不管你去哪,我都陪你去,压力不要太大,尽自己全力就好。”   孟知夏的压力更大了,他不想让顾临森舍弃更好的学校陪他,但他也知道顾临森的性格很执拗。从那天之后顾临森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和孟知夏全心全意地冲刺。   有一天晚上,孟知夏坐在顾临森腿上做完题,伸懒腰的时候才发现顾临森抱着他的腰,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孟知夏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有一种浓烈的苦涩涌到喉底。   所以接下来三个月,他几乎拼尽全力去学习,学到头发都掉了,内分泌混乱,黑眼圈浓重,和以前的他差别很大,顾临森也一样,两个人看上去像是被妖怪吸光了精气。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孟知夏超了一本线将近一百分,顾临森稳稳上了A大,孟知夏则报了离A大只有两站地铁的E大。   尘埃落定,漫长的暑假就要开始了。   孟知夏的爸妈整日不在家,他高考后在家里躺了半个月,时不时去顾临森家里玩,总觉得无趣。有天和顾临森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某个海滨城市的广告片,孟知夏突然萌生起去旅游的心思。   孟知夏兴冲冲地搜风景做攻略找当地美食,但顾临森看上去却兴致缺缺。孟知夏用电脑找攻略的时候,顾临森就躺在他肚子上,用手去戳他的肚子,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呼吸弄得孟知夏很痒。孟知夏猛地合上电脑,把顾临森的手拿起来,看上去很凶地问:“你捣什么乱?”   顾临森抱住孟知夏的腰,把脸窝进他的衣服里:“一定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孟知夏道,“在家每天这么待着,你不无聊吗?暑假还有这么长。”   顾临森摇摇头:“一点也不长,开学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他抬起头,和孟知夏对视,继续说:“而且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   孟知夏惊道:“你怎么说出来了?我本来想装作不知道……”   顾临森无奈地说:“这招你去年暑假用过了,我怎么可能忘。”   “那今年在外面过生日吧,我想和你去别的地方旅游。”孟知夏笑着说,“反正在哪都是和你在一起。”   顾临森点点头,他没离开过这座城市,也没离开过孟知夏身边,一直在离他或近或远的地方徘徊,如果和孟知夏一起去别的地方看看,也好多点不一样的回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孟知夏和顾临森做的旅行攻略到当地之后就泡汤了。   到酒店下榻后,孟知夏一进房间就被一大面落地窗和赏心悦目的海景惊叹,外面天气正好,海滩上人也不多,孟知夏放好行李就拉着顾临森跑去海边玩。   细软的沙子踩在脚底,电视里的美景化为眼前的现实,孟知夏跑到海里笑得像个孩子,顾临森的脖子上挂着数码相机,把无忧无虑的孟知夏装进取景框里,捕捉他每一个跃动和欢欣的瞬间。   他想,可能无论走到哪里,他的眼里都只装得下孟知夏一个人。   然而天公不作美,风云变幻间天空很快阴沉下来,刚才的晴朗被一扫而空,不知不觉间沙滩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顾临森拉住还要继续在海滩上走的孟知夏,说:“好像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孟知夏才察觉到天色变了,正打算往回跑时,一大团乌云裹着瓢泼大雨从远处的海岸线一路席卷而来,孟知夏都看呆了,顾临森赶紧拉着他往酒店方向奔跑,大雨在后面追,他们好像在和暴雨赛跑。   奋力跑到一半,他们毫不意外地被雨浇湿了落汤鸡,在雨里睁不开眼地往酒店跑。跑着跑着孟知夏看着同样狼狈的顾临森,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去年从电影院出来的那场大雨一样猝不及防,就像孟知夏看到顾临森通红的耳朵时,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喜欢如雷声滚滚,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孟知夏在雨中停下脚步,握着他手的顾临森也停下了,在嘈杂的雨声中大声问道:“怎么了?”   “我们慢慢走吧,”孟知夏也大声说,“既然跑不过大雨,就慢慢走回去吧,反正都要淋雨。”   顾临森没有质疑或反驳孟知夏的奇怪要求,他只是点点头说“好”,然后和孟知夏一样,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慢悠悠地走,好像走在一个艳阳天。雨势来得凶猛,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迅疾,孟知夏把刘海掀起来,边走边问顾临森:“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顾临森摇头,说:“你知道我想到哪天吗?”   “看电影那天吗?”   “嗯。”顾临森停下,看着孟知夏,“我一直没有和你说,那天在电影院门口看着你的背影,我很想把你抱在怀里吻你,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敢。”   孟知夏笑道:“那你现在敢……”   话还没说完,顾临森挟着夏日的雨水气息,吻上了孟知夏冰冷的嘴唇。   --------------------   还有两章完结 第24章 24   ===================   本来准备好的海边露营计划,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彻底泡汤。   孟知夏和顾临森全身淋得湿透回到酒店,顾临森第一时间就把孟知夏推进浴室,赶在空调制冷前扼杀孟知夏感冒的一切可能。   虽然已经亲密接触过很多次,但孟知夏每次见到顾临森的裸体还是会害羞。上次在黑漆漆的浴室里,黑暗剥夺了他的羞耻,放大了所有欲望,但眼下是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面前还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孟知夏闭上眼睛,动作很慢地脱下衣服。   睁开眼,他看到顾临森眼里带着笑意,有些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他率先迈进淋浴间,顾临森紧随其后,进来后空间一下子小了很多。顾临森关上玻璃门,孟知夏瞬间感受到了压迫感。   “我帮你洗。”   顾临森挤了沐浴露,给孟知夏搓满了全身。一开始确实只是很单纯的洗澡,但慢慢的孟知夏就察觉到不对劲,就像之前顾临森给他擦背一样,顾临森抚摸他皮肤的力度变得越来越重,好像还把他搓红一样,手法也格外旖旎,让孟知夏有种微妙的感觉。   “也太久了吧?可以冲掉了吗?”孟知夏的脸红扑扑的,抬头看顾临森。   “下面还没有认真洗呢。”   顾临森的语气认真得孟知夏都快信以为真。顾临森的手掌很大,掌心很热,抚过孟知夏的肌肤都激起他一阵颤栗,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来到了大腿内侧,白色的泡沫积攒在此处,顾临森借着泡沫的润滑,一下又一下捏孟知夏的大腿肉,说是捏也不准确,几乎是在掐。   孟知夏的大腿根很快就红了,泡沫下隐约可见指痕,他被摸得站不稳,开始怀疑起顾临森的居心不良。“别捏了,好痛。”   “真的痛吗?”顾临森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还是冷的,一脸求知的模样,“那这是怎么回事?”   孟知夏低头一看,自己不争气的阴茎已经半硬,翘了起来。他恼羞成怒捂住,又被顾临森强硬地打开手,刚才还掐着大腿根的手不打一声招呼就握住孟知夏小巧的性器。   “我帮你。”顾临森声音低哑,把孟知夏按在墙上,一只手握着敏感的阴茎不轻不重地套弄撸动,没有什么技巧,但在陌生的地方做这样的事让孟知夏十分兴奋,靠在顾临森肩膀上被弄得浑身发抖,咬着唇不敢呻吟出声,只能像溺水的鱼类似的小声喘息。   顾临森轻轻啄吻他的颈侧和耳垂,最后温柔地含着他的唇瓣吮吸,孟知夏沉溺在欲望的浮浪里上上下下,沉浮间感受到顾临森的阴茎已经全硬了,正顶在他肚子上,戳出了一个窝,马眼流出来的水蹭在他皮肤上,又很快被水流冲刷走。   孟知夏伸出手去握住顾临森的性器,顾临森明显地一抖,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前列腺液兴奋地淌到孟知夏手心。   与孟知夏谈恋爱久了,之前做的孟知夏脱敏练习也做了许多,但顾临森好像一直都处于尚未完全脱敏的状态,但也已经进步了非常多,都快让孟知夏忘记,一开始的顾临森一碰到他就会浑身发抖。孟知夏把阴茎握在手里,轻车熟路找到顾临森的敏感带,游刃有余地用指腹去揉搓,如愿以偿得到顾临森肌肉绷紧、颤抖不能自已的反应。   顾临森含着孟知夏的耳垂,在他耳边喘息,他的兴奋和孟知夏的触感共振,秀气的阴茎在顾临森手里不断勃动。顾临森都不用低头看,孟知夏全身猛地一颤,脚趾蜷缩,腿软得站不住,不由自主地长吟时,他便知道孟知夏高潮了。   洗个澡越洗越脏,孟知夏挂在顾临森身上喘息,看着顾临森手上的精液,握着他的手,吮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精液舔干净了。   顾临森的性器在孟知夏手里瞬间涨大,吓了孟知夏一跳。   顾临森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把孟知夏紧紧抱在怀里,像渴水的旅人般抱着孟知夏蹭,阴茎戳进他腿根插弄。孟知夏气息不稳,被戳得后穴发痒,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插进来吧。”   顾临森停下了,深呼吸几口气,道:“可是明天才是你生日。”   “就剩几个小时。”孟知夏抬眼看着顾临森,“你不想吗?”   顾临森深深地看着孟知夏,孟知夏从他眼中看出隐忍和欲望,又握了握顾临森的性器,问:“不想吗?”   “想。”   他们穿好浴衣,拥吻着走出浴室倒在床上,顾临森的手在孟知夏身上到处游移,衣服松松垮垮地大敞开。顾临森细细密密地亲吻孟知夏的锁骨和胸脯,舌头绕着他乳尖下面的小痣舔舐,绕着乳晕若有似无地打圈,就是不碰最渴盼的乳尖,直到整块乳肉被玩得热热地烧起来,顾临森故意对着乳尖吹了吹,惹得孟知夏嘤呜一声,他才重新用唇舌包裹住用力吸吮起来,两边都照顾到了,把脆弱娇嫩的乳尖玩得樱红一片。   孟知夏的两条腿绞在一起摩擦,刚才射过一次的性器又硬起来,顾临森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捏着他的阴茎把孟知夏玩得腿根发颤,最后甚至把不停流水的性器含进嘴里嘬弄。孟知夏的腰都挺起来,无声地高潮了。   顾临森把他射出来的精液抹在后穴,这里顾临森很少造访,因为怕自己忍不住。这次真的要进入,顾临森揉后穴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生疏,揉了半天,穴口都已经饥渴得夹他的手指,他还是不敢直接插进去。   “唔……插进去……”孟知夏扭动着身子,无意识地呻吟。   之前已经插进去过一次的顾临森试探着捅进一根手指,穴肉立刻涌上来柔软紧致包裹住他的手指,让他寸步难行。“痛的话要和我说。”顾临森就着一根手指浅浅地抽插,不一会儿穴就被肏开了,软乎乎地溢出水来。他又加多一根手指,鼓起勇气直接插到最里面,抬头看到孟知夏的表情,好像只有两根手指就把他肏傻了一样。   凭着记忆,顾临森用手指轻轻往上一勾,就触到一处稍微硬一些的软肉,孟知夏立刻哼哼着哭出来,秀气的脚趾都缩起来,无法承受这种快感似的。“不要弄那里,好奇怪……”   顾临森嘴上答应着,手指却加大力气去抠弄前列腺,孟知夏整个身体都挺起来,在顾临森怀里发抖。   “可以了可以了,快出来!……”孟知夏哭着去掰顾临森的手,但他只是把孟知夏更紧地禁锢在怀里,身下修长的手指并在一起,大开大合地进进出出抽插孟知夏的小穴,里面的骚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把顾临森的手指弄得湿漉漉亮晶晶的,还随着抽插发出色情的水声,而孟知夏俨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爽得腿都撑开了,完全合不拢,上面下面都在流水。   “夏夏,你的下面在吸我的手指。”顾临森的声音哑得可怕,手指又再次轻轻勾动,孟知夏的性器在没人触摸的情况下,又射出一小注精液。   孟知夏浑身痉挛着,双腿大张,爽得不受控制地流眼泪。泪眼模糊间,他看见顾临森把手指很慢地从他的穴里拿出来,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把水都舔干净了。   “夏夏,我忍不住了,”顾临森翻身把孟知夏压在身下,硕大滚烫的性器就戳在穴口,“接下来要怎么弄?我是不是应该先戴套?”   这一年来都是边缘性行为,要动真格了顾临森反而紧张局促起来。孟知夏指了指行李箱,示意里面有之前买好的安全套。   顾临森很快把套拿了回来,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拿着沾满润滑液的套却不知道从何下手,看上去有点滑稽。   他看了下安全套包装上的说明才弄清楚,孟知夏看得想笑不敢笑,好不容易顾临森把套戴好,对着孟知夏的穴戳弄,却迟迟不进去。   “你要是痛的话就和我说,我随时停下来,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就退出去。”   顾临森碎碎念的样子把孟知夏逗笑了,他直接抓着顾临森的性器,顶在自己的穴口,说:“没事,进来吧。”   顾临森深呼吸一口气,性器抵在湿糯的穴口,挺腰慢慢小心翼翼地挤进去,只是进去一个肉冠,就把孟知夏疼得无法呼吸,后面好像要裂开一样。虽然做了前戏,但顾临森毫无经验,他一边爽得青筋暴起,一边低声安抚呼痛的孟知夏:“很疼吗?我出去吧。”   “不、不用……你慢慢来,一定要慢,我说不能动,你就不要动。”   孟知夏努力收缩穴口适应顾临森尺寸过大的性器,殊不知这样的收缩让顾临森爽得不能自已,最敏感的龟头被夹得欲罢不能,顾临森只能每次抽出一点点,只剩龟头留在穴里浅浅地插,直到孟知夏觉得快感不断堆叠,下身的感受变得微妙。   孟知夏喘息着:“可以再进来一点点……没那么痛了。”   顾临森一寸一寸挤进去,被柔软湿热的肉壁箍得头皮发麻,直到终于整根没入的时候,孟知夏被顶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顾临森满头大汗喟叹一声,额头上青筋勃起,抱着孟知夏亲吻他的唇,声音都在颤抖。   “感受到了吗宝贝,我在你里面。”   孟知夏何止感受到了,顾临森的性器存在感实在太强,在后穴里一跳一跳的,孟知夏还缓不过来。顾临森只是轻微动了一下,孟知夏就抓着他的手让他停一下。   肉穴像会呼吸的小嘴似的吸吮顾临森的性器,顾临森忍受不住问:“可以动了吗?”   等孟知夏终于适应,顾临森缓缓挺动劲腰抽插起来,胀成紫红色的性器在孟知夏穴里进进出出,带出一大股淫液。这样温柔的速度很快就满足不了孟知夏,他难耐地把腿缠上顾临森的腰,蹭顾临森的后腰,欲求不满地轻吟:“快一点好不好?”   顾临森眼神一黯,按着孟知夏的腰。“这可是你说的。”他发了狠,性器大刀阔斧地长驱直入,一次次顶在孟知夏的前列腺上。   “唔啊啊……太快了……我不行……”孟知夏感觉前列腺的地方一阵酸胀,但话被撞碎成只言片语,顾临森的性器每插到最深处孟知夏就猛抖一下,软绵绵的穴肉从四面八方涌上去挽留顾临森的性器。   “好紧啊宝贝……”顾临森低声在孟知夏耳边呢喃,掐着孟知夏的腰用力发狠地肏,已然做红了眼,压抑太久的痴恋和爱欲在这一刻从潘多拉魔盒中汹涌迸出,孟知夏全然招架不住,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被顾临森抱在怀里猛肏,唇舌舔遍孟知夏的脸,把他的泪水一一舔干净,又含着孟知夏的舌头嘬弄。   顾临森像发了疯,孟知夏被肏得性器在前面颤颤巍巍地滴水,抵在顾临森的腹肌上摩擦。顾临森像担心孟知夏随时会消失似的,在他身上胡乱摸着,一会儿掐他的乳头,一会儿摸他的腿根,摸到哪儿孟知夏就颤抖一下,爽得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说不出话,口水顺着微张的嘴流下去。   “还疼吗?”顾临森被夹得快射了,他不想秒射,赶紧把性器抽出来,没想到一抽出来孟知夏的后穴就饥渴得翕动起来,看得顾临森双眼发暗。孟知夏混乱地摇头,自己用手摸到后穴,摸到一手的黏糊糊的淫水。   “我应该早点肏你的,你说是不是?”   顾临森的理智快要被眼前的一幕冲破,他把孟知夏翻过来,舔他的耳垂:“换个姿势好不好?”   孟知夏没有拒绝的余力,他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一副门户大开任君采撷的样子。顾临森压在他身上,热乎乎的重量把孟知夏包裹得喘不上气,紧接着性器再次闯进来,却已经不复第一次的温柔,这一次直直地顶到孟知夏的最深处,龟头的棱角狠狠撞在前列腺的软肉上,孟知夏哭喊一声,在顾临森身下挣扎,然后又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抽插。艳红色的后穴被肉棒撑得很满,每次都会随着性器抽出被翻出一点,再进去的时候就像一张小嘴一样紧紧咬着不放。顾临森被眼前的这幕刺激得红了眼,抬头看孟知夏被操得神志不清的淫荡模样,性器变得更硬了。   “我幻想过很多次这一幕,你知道吗夏夏?”顾临森舒服得喘气,亲吻孟知夏的后背,孟知夏抖得更厉害了,“你的背很敏感吗?”   顾临森好像才发现似的,抱着孟知夏一边插他一边舔吻他的后背。“那我每次给你涂药的时候,你都是什么感觉?”顾临森狂热地亲吻他的背,着迷似的流连于他的蝴蝶骨和腰窝,在孟知夏耳边道:“其实我有很多无耻的性幻想,但全都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觉得我是变态。”   孟知夏闻言,趴在枕头上摇摇头,闷闷地说:“没关系,我知道。”   他知道顾临森的隐而不发,也知道顾临森沉默里的躁动。孟知夏最开始以为自己爱顾临森看向他时的样子,后来才发觉,无论顾临森是什么样子,自己都是喜欢得不得了的。   “我也幻想过,”孟知夏不好意思地说,庆幸有枕头,但是红透的侧脸已经被顾临森捕捉,“我每次从你家回去,都……都会自慰。”   孟知夏回头,纯净无暇的眼睛里染上欲念,这欲念因顾临森而起,也因顾临森而落到实处,他抬头亲吻顾临森的唇角,说:“喜欢你。”   毫无征兆的,顾临森浑身一颤,居然就这样射了,性器在孟知夏身体里一抖一抖的,孟知夏也同时达到了前列腺高潮。   后面顾临森又很快重振雄风,嫌第一次表现不够好,辗转于沙发、窗台和浴室,从傍晚一直做到了晚上十一点,雨下了停停了下,孟知夏被做得脱力,顾临森才终于满足。   晚上十一点半,雨停了,他们也重新洗了澡,一起躺在床上。孟知夏快要睡着的时候,顾临森突然问:   “雨停了,要不要去海滩上走走?”   “你还是人吗?我现在还有力气走吗?”孟知夏被气笑了。   “去走走吧,求你了。”   顾临森都这么说了,孟知夏很想去看看夜晚的海,于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手牵手走到海滩散步。夜晚的海面一片漆黑,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海滩上空荡荡的,沙子也湿漉漉的,孟知夏走着走着就累了。   “我们回去吧,我……”孟知夏还没说完,突如其来“咻”的一声响,天空中升起一束孤独的光,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升腾起光束,在一声声巨响中,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爆炸,耀眼的五彩斑斓的光芒把天空照耀得亮如白昼,孟知夏惊讶得目瞪口呆,瞳孔中印着一朵朵烟花,兴奋地回头喊顾临森:“你看!不知道谁在放烟花!”   一回头,顾临森捧着一大束绣球花,身旁还有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简单却精致的蛋糕。   “孟知夏,零点到了。十八岁生日快乐。”   只一眼,孟知夏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顾临森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掉眼泪:“怎么哭了?不喜欢吗?”   孟知夏摇头,问:“烟花也是你准备的吗?”   顾临森点头说“是”,孟知夏又问:“那蛋糕和花是怎么变出来的?”   顾临森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工作人员,孟知夏就明白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十八岁迎来如此巨大的惊喜,是他前面十几年都无法想象的,正如他无法想象会遇到顾临森。孟知夏想亲亲顾临森,他却煞风景地说:“我还有台词没说完。”   “这束花的名字叫‘无尽夏’,我觉得很配你。”顾临森看着孟知夏被烟花染得五光十色的脸颊,轻声说,“我之前想过,如果到高中毕业都与你毫无交集,我会在成人礼那天把这束花以同学的名义放在你的窗台。”   “但是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能亲手交到你手里,以爱人的名义。”   “孟知夏,生日快乐,希望你的未来不管有我没我,都能快乐地度过每一个生日,”顾临森说完,看孟知夏不虞的表情,又说,“当然,我自私地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都有我。”   孟知夏笑了。   他凑上前,轻轻地吻顾临森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谢谢你,顾临森,发现你喜欢我,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一开始我总怕自己在自作多情,也不喜欢你的犹豫不决,但后来我开始喜欢你的犹豫和退缩,喜欢你被我一逗就脸红,到最后喜欢你的一切。我在你的眼里,看见了更完整的自己。”   顾临森眼睛一眨,没有预兆地落下泪来。似是觉得丢脸,他很快擦掉了。   孟知夏笑道:“你也十八岁快乐,顾临森。”   “就让我陪你,永远十八岁。” 第25章 25   ===================   第二天天气放晴,沙滩野营计划终于可以实现。   顾临森和孟知夏合力把帐篷支好,又租了个遮阳棚,下面支起烧烤架,摆上几串烧烤对着大海欣赏落日。傍晚的海滩仿佛一幅油画,孟知夏站在烟熏火燎的烧烤炉前,看着扭来扭曲歪曲的大海,感觉眼前的一切美得像海市蜃楼。   他们一边烤一边吃,吃得满嘴都是油。夏天的白昼长,等他们把所有食材都烤完,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悬在海平线上方。他们就坐在帐篷里,抬眼看落日一点点被大海吞没,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在最后一丝光芒被淹没时,孟知夏看了顾临森一眼,顾临森便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嘴。   夜晚,海滩上放起了烟花,让孟知夏想到昨晚的烟花。只是今天的烟花属于所有人,但昨晚的只属于他们。刚才吃完饭,隔壁帐篷的小孩送了他们几个烟花和仙女棒,孟知夏很快就放完了,但转瞬即逝的快乐也让他觉得意犹未尽。顾临森不是很喜欢玩这些,只是在一旁看,然后给他拍照,孟知夏就觉得更没意思了,没过多久就和顾临森一起回了帐篷。   在帐篷里待着的感觉让孟知夏更惬意,顾临森实实在在地躺在身边。这下孟知夏才隐约懂得顾临森为什么不热衷于旅行,大概是他觉得什么都没有时刻和孟知夏黏在一起好。   孟知夏十八岁的第一天,依然有顾临森在身边躺着,孟知夏看着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夜空,牵住顾临森的手在嘴边亲了亲。   顾临森喝了一点啤酒,看上去有点不清醒,埋在孟知夏耳边,时不时亲亲他的耳垂。孟知夏怕顾临森待在帐篷里有点无聊,便问:“要不要出去放烟花?”   “刚才不是才放过吗?”顾临森说话慢慢的,“不想出去。刚才放烟花的时候,有个女孩一直在看你。”   “哪个?”孟知夏惊讶。   “怎么?你想认识她吗?”顾临森的话里带着些怨气,“就是烧烤的时候跟我们借孜然粉的那个女生。”   孟知夏瞥了他一眼,笑道:“她看的明明是你好吧?”   “怎么可能?”   “看来你对你自己很没信心啊顾同学。”孟知夏摇摇头,“学校里有很多人喜欢你,你别说你不知道。”   顾临森笑了一声,说:“我一直知道啊。”   “那你之前怎么都不敢和我说话?”孟知夏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顾临森望着帐篷顶,低声说,“可能只有你看过我难看的时候吧,我在你面前一直很自卑。”   孟知夏把上半身支起来认真地看着顾临森,说道:“你初中那时候不难看啊,我当时觉得你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   顾临森:“……”   “怎么这个表情?这是在夸你啊。”   “我觉得夸我‘可爱’不如不夸。”   “那你喜欢怎么夸?”   顾临森脸色有点红,附在孟知夏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酡红就飘到了孟知夏脸上。   “顾临森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变态?”   “这就变态了?”喝醉的顾临森有点呆,但说出的话却很吓人,他问道,“你还记得我搬到宿舍的第一天吗?”   孟知夏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当时在睡觉,我洗完澡叫你起床,你还一脸的汗,像发烧了一样。”   顾临森点点头,说:“我当时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了。”   孟知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问:“那你梦到我怎么了?”   “当时高二不是有个春游活动吗?但是春游那天你请假没有去,那天我们去草坪野营了,”顾临森看着孟知夏,把自己的梦娓娓道来,“然后搬进寝室那天,我就梦到和你一起去野营,我们还住在一个帐篷里。”   “那不就是像现在这样?”孟知夏抬眼看了看四周的帐篷,正想笑顾临森的梦居然应验了,顾临森突然把手伸到孟知夏身后,把帐篷的门关上了,又把露营灯给灭了。   孟知夏一脸蒙:“要睡觉了?这么早?”   “你不是问我梦到你怎么了吗?”顾临森抓着孟知夏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伸进去,孟知夏的手缩了缩,摸到一手滚烫的腹肌,“给你演示一下。”   顾临森攥着孟知夏的手腕在自己身上游移抚摸,“帐篷里很黑,你这样很轻地摸我,还问我舒不舒服。”顾临森放开手,孟知夏被声音蛊惑般,自己轻抚过顾临森的身体的每一寸,轻声问道:“舒服吗?”   顾临森被酒精倾占的大脑一片混沌,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跟着孟知夏的手游走,像处于梦中,又仿若美梦成真,他闷喘一声:“舒服。”   “然后你就,摸我下面。”   孟知夏默不作声地解开顾临森的裤子,握着他已经兴奋至极的性器,用手指揉搓流水的龟头,顾临森发着抖,抬头去找孟知夏的唇,想和他接吻。   梦里的孟知夏躲开了,但现实的孟知夏迎着他的唇,和他唇齿相依,热烈地亲吻顾临森的唇瓣。“你解开衣服,问我要不要摸你。”顾临森喘着气,眼中似有火苗一般。   “我在你梦里这么……?”孟知夏虽然觉得害羞,但还是解开衣服扣子,嗫嚅道:“要不要摸摸?”   顾临森没说要不要,他抬手抚过孟知夏昨晚被玩肿了的乳尖,捻起来揉捏,孟知夏呻吟一声软了身子,倒在顾临森怀里。   “到这里我就被你叫醒了。”顾临森用双腿把孟知夏整个圈在怀中,两只手揉着他柔软的乳肉,“夏夏,梦里我想做但没做的,今天都做了,好不好?”   孟知夏被玩奶子玩得受不了,捂着嘴怕帐篷外的人听到,顾临森把他压着,扶着性器慢慢地推进去,直到孟知夏被顶得无声尖叫,顾临森才喘息一声,说:“现在可以夸夸我吗?”   孟知夏咬着下唇,嘴硬不肯出声,顾临森的性器便整根抽出,只留龟头在里面,待孟知夏空虚地缩紧肉穴的时候,又一鼓作气插到最里面,把孟知夏捅得哭叫出声,然后又一轮循环,九浅一深的肏弄把孟知夏弄得狼狈不堪,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才憋着哭腔小声说:“好大……太深了……我受不了了呜呜呜……”   “说清楚,是谁?”   “是老公,老公的鸡巴好大,插得我受不了了呜呜……”孟知夏被逼着说出羞耻的话,但同时又有一些微妙的爽。顾临森的肉棒在孟知夏身体里骤然胀大一些,又抽插了不知道多少下,两人才双双射了出来。   孟知夏倒在地上,穴里的精液不断流出来,顾临森拿了张湿巾给已经失神的孟知夏清理,孟知夏看着顾临森,喃喃道:“完了,刚才那么大声,大家肯定听到了。”   顾临森笑笑,嘘了一声,让孟知夏仔细听。孟知夏竖起耳朵听了听,夜晚的海边除了海浪的声音,还有帐篷里的男男女女在做爱,声音不比孟知夏刚才小。   孟知夏脸红红的,看着顾临森道:“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就好了,现在都不怎么害羞了。”   顾临森怔愣后有点慌,问:“你喜欢以前的我吗?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反感?”   孟知夏摇摇头说:“之前确实是因为觉得你脸红害羞很可爱,才对你有好感的。”看顾临森一脸的落寞,他又说:“但是后来又觉得你怎样都可爱,所以怎样都喜欢。只是现在遭殃的是我罢了,哎。”   “如果你喜欢以前的我,我可以改,”顾临森认真地说,“偶尔我会忍不住,但你要提醒我,我会控制我自己的。”   “傻不傻,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我还怕你笨笨的会被别人拐走呢。”孟知夏笑着摸摸他的头,“反正以后不要再怀疑我喜不喜欢,喜欢什么样的你,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就不会放弃喜欢你这件事。”   顾临森笃定道:“我不会,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喜欢孟知夏。”   孟知夏亲亲他的嘴,说:“我也是。”   “你也是一直喜欢孟知夏吗?”顾临森哄骗的话术太明显,把孟知夏逗笑了。   “会一直喜欢你,顾临森。”   借完孜然粉的女孩回到自己男朋友身旁,大惊小怪地说:“我刚才看到一对好可爱的情侣!”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海滩上到处都是情侣。”   “不是嗷,是两个男孩子。一个比较活泼,很喜欢笑,另一个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一直看着他男朋友,那眼神,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这么腻歪吗?”   “晚上放烟花的时候我指给你看。”   夜空是紫蓝色的,女孩挥舞着仙女棒,在人群中找到刚才看到的那对情侣。   “就是他们。”   隔着人群,他们夹杂在其他普通的游客中间,笑着跟送给他们烟花的孩子道谢。爱笑的那个很开心地点燃一支烟花,冲天炮变成流星一样划破天空又消失不见。在他抬头看着烟花的时候,比较高的男生举起相机给放烟花的男孩拍照。   只有路人看得到,看着取景框里的那个人的时候,他眼里的温柔比浪潮更汹涌。   烟花转瞬即逝地落下,孟知夏回头,看到顾临森眼里烟花的余烟,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从此温柔有了回应。   --------------------   完结啦!   预计写一个大学生活的番外,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跟我说说哦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